“说什么？”尚芷雪又问。

“说一些好听的。”

段凌天紧紧的盯着尚芷雪眼，道：“前阵子你让子卿想聘礼清单时，跟他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情话，却一句也没对我说。趁着今日是大喜之日，你说吧，我听着。”

说罢，便将尚芷雪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再度放在桌子上。

摆出一副‘你不将情话说得动听一些，就休想跟我喝交杯酒’的模样儿。

尚芷雪完全没想到，这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事情，段凌天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且，在大喜之日来了个‘秋后算账’。

可这能怪她呢？

是谁无端端提起张小姐的？

“那你怎么不对我说些好听的……”尚芷雪在段凌天面前，总是在扮演那个被照顾的角色。

所以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只将话题一丢，便丢到了段凌天头上。

然而，段凌天早就摸透了尚芷雪的脾性，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我不是说了吗？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短短四个字儿，说得既真诚又欢喜。

尚芷雪听言，勾起了一抹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算情话吗？”

“嗯。”

“那我也说你好看了，够不够？”

“不够。”

“……”

“妻主，我还等着呢。”

“……”

“妻主。”

“凌天！”尚芷雪被段凌天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盯得有些犯怵，终是急急开口，道：“说真的，初遇你时，从没想过我们会有今天。

那时候的你很是冰冷，说起话来总是三两个字儿，让人猜不出心思。只看你一眼，便觉得自己会死在你手中一般。

哪怕将你带回了紫林宅，也丝毫没有想过，会跟你有着一辈子的牵扯。

后来，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说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日子过得安稳时，你渐渐变得像个孩子，总能让人感觉到轻松。

但一旦我有了麻烦，你又成为了挡在跟前的一座大山。仿佛只要有你在，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都能化险为夷。

你跟别的男子不一样，不仅仅只是依靠着别人，而是能够成为别人的依靠。”

话说到此，尚芷雪已渐渐带了感情：“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你有着怎样的感情，或许是感激你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或许是从老早开始，便已将你装进了心里。

但我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当我看着别人对你垂帘三尺，听着你在我跟前提起别人的名字儿，一颗心总格外堵得慌。

也许……前年的那场大雪，我狼狈的被人追杀，都是上天的安排。从遇见你开始，我们便注定会成为夫妻。”

段凌天从来没有告诉过尚芷雪，他在年少时，曾很喜欢……很喜欢过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是他的婢女，自幼与他青梅竹马。

在无数个天上挂满了星星的夜里，那个女子曾与他说过十分娓娓动听的情话。

可那些，当初感动到让他落泪的情话。比起尚芷雪这几句，竟显得如此油腻而不真诚。

而那个女子，因为身份卑微。最后，被他嫡姐活活掐断了脖子。

说是……

她配不上他。

以前，段凌天总觉得，两情相悦的人，终究难以长相厮守。

但现在，却突然发现。他不是得不到心中所爱，而是当年，他的所爱还没有真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