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最后只是以几根银针,聊表了他今日的委屈。
可那一抹恨意,却早就驻扎到了骨子里。
自从水涧国的八王爷带着三个皇子前来北国商谈和亲一事儿以后,尚芷雪就知道,这和亲的对象,只会从自己和宁王爷之间选出。
宁王爷如今大不如前了,所以,二人之间,她尚芷雪的几率又会更大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尚芷雪才会多次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趁着朝中诸位大臣为了签订契约一事儿各执一词,她便以抱恙为由,躲在一旁看清静。
但……
尚芷雪更明白,眼前的清静,其实维持不了多久。
用不了几天,想必女皇陛下就会将她传入宫中,与她商讨和亲一事儿。
毕竟,水涧国的领土和军力,实在太诱人了。
哪怕水涧国如今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可若换作尚芷雪是女皇,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便将水涧国拿下!
女皇陛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做决定,不过是因为想趁着诸位大臣激辩的机会儿,认认真真识人。
好看清楚,谁以后可以委以重任。
谁,又将要坐冷板凳?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无可避免。
所有的法子,都不过是一个拖延的战术。
既然如此,尚芷雪只好做上最坏的打算。
那便是,与水涧国和亲。
只是这和亲的对象,绝对不可能是八王爷带来的那三个皇子!
尚芷雪见墨斯质子久久不应她,便转过头去,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脸,又重复了一句:“你,恨他们吗?”
“不恨。”
墨斯质子知道尚芷雪的意思,也明白,尚芷雪定从哪儿听说了他的事迹。
于是,也不打算隐瞒。
只缓缓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但也不喜欢。”
说罢,又道:“我所有的苦,都是拜水涧国皇室所赐。拜那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以及那些曾经陷害过我父君的人所赐。
这几个人,虽然对我出言羞辱。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害过我。也没有……害过我的父君。我厌恶他们,厌恶他们那落井下石的生父。但恨字儿,却着实谈不上来。
当然,若有朝一日,这几个人中有人害了我。我也定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是非黑白,恩恩怨怨,我总能分得清的。”
尚芷雪听了墨斯质子的这一段话,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很是让人钦佩。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墨斯质子一直都生活得十分艰苦。
可就是这般,他依旧可以在逆境中成长。
没有越发消沉,更没有怨天尤人。
光是这一点,就是很多人都比不得的。
“可曾想过,要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