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就算老祖宗要怪罪也不会怪罪我，因为我只是一个儿子，是一盆泼出去的水。

言下之意，到底还是怪我不声不响的嫁了人啊。

当然，我嫁人不嫁人，她怕是不在意的。

真正在意的，不过是那一份没有拿到手的聘礼罢了。

不过，母亲素来是个喜欢埋怨的人。

我问她原因时她不肯说，待不问时，便又会以埋怨的形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于我。

田地和屋子之所以卖掉，皆是因她嗜赌成性。

因沉迷赌局，又好吃懒做。所以，日子过得格外落魄。

当没有足够的银钱去满足她的赌瘾时，房子和田地便成为了她最后的赌资。

但母亲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什么叫悬崖勒马的。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反省过自己，为何会将日子过成这般模样儿。反而还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说……

她被逼到卖祖屋，卖田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我和阿紫一起骗了她，没有按时给她例钱的缘故。

但凡我们按时给了她例钱，她必定不会过得如此凄惨。

而我如今的好日子，怎么说也有她一半的功劳。故而，往后的日子我休想再将她摆脱得干净。

面对着如此一个母亲，我是心寒的，亦是无奈的。

我心里很清楚，母亲已经无药可救了。

对于她的埋怨，我一字一句都听入了耳里，却埋头不语。

我实在不知，该拿她们怎么办才好。

道句实话，我是下不了决心将她们赶走的。哪怕母亲再没用，再刻薄，对我再坏，我也还是她的儿子啊。

再加上，因着最近烦恼的事儿多，我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到父亲。在梦里，父亲总是让我乖乖听母亲的话，莫要惹母亲生气儿。教导我，为人子女，要懂得孝顺父母。

如今母亲已经无处可去，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如何能狠下心来赶她们走啊？

但……

若将她们留下，我又实在担心，惹了阿紫的不快。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被母亲骂得狗血喷头时，秦叔终是赶了过来。

我看着秦叔的脸色，很是难看。

于是没由来的，竟突然一慌：“秦叔……”

“哼！”

秦叔冷冷瞟了我一眼，待我并不如往常温和。

他对我十分疏离，一屁股坐到主位上，趾高气昂的朝着我道：“你陪在阿紫身边儿的日子也不短了。孩子没见你怀上一个，麻烦倒惹了不少。”

“秦叔！我……”

我心下一疼，鼻子与眼睛都酸涩得很。

孩子……

秦叔终于开口谈起孩子的事儿了！

我……

我到底还是被嫌弃了吗？

“你什么你！”

秦叔对我很是冰冷，还不等我将话说完，便字字句句皆是埋怨：“有那么多招惹麻烦事儿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去讨妻主的欢心，为阿紫生下个一男半女！”

言毕，更是当着母亲与二爹爹的面儿，说我整日只懂得吃闲饭。甚至，还提起了让阿紫写下休书一事儿。

将我本就所剩无几的优越感，越发击得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