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子卿。
出生在月阳镇的一个偏僻小山村里。
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在那小小的山村里,仅仅只有着三间屋子,和一亩土地。
好在家里的人口不多,除去我与父亲、母亲,以及一个二爹爹外,便再没有旁人。
故而,小小的屋子还算够住。一亩的土地,只要勤快,也还能果腹。
然……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太过淡薄。
我的父亲,是一个极其温良且能干的男子。读过一些书,曾有过良好的教养。倘若不是因为家道中落,外祖父和外祖母纷纷染病去世。父亲为了偿还家里的债务,不得不下嫁给我的母亲。
想来,他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我的母亲,是一个脾气儿暴躁且刻薄的人。她生性懒惰,又极其看重香火。
父亲嫁到林家多年,只为母亲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偏巧,我这个儿子的身子,还极不争气儿。
三天两头需要请大夫看病不说,更是一个十足的药罐子,终日离不开汤药。
对此,母亲颇为不满。
平日里,她对我很是冷淡。连带着,对父亲也不待见。
若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
在母亲的眼里,父亲从来就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个,为了林家当牛做马的下人,是为她延续香火的工具。
自打我记事儿以来,我便从未见过母亲对父亲有过半分怜惜。
家里的一应大事儿小事儿,皆是父亲在操劳。田里的农活,也都是父亲一个男子去做。母亲虽有帮忙,但也只是偶尔罢了。
她连什么季节该种土豆,什么季节该种水稻都分不清楚。别的事儿,就更不必指望她。
我还小时,性格还算倔强。
每每看到父亲遭遇母亲毒打,总是冲到前头去拦住母亲。
结果,最后也跟父亲一样,落得浑身是伤。
父亲心疼我,就抱着我哭。一次又一次的叮嘱我,若有下次,就跑得远远的,莫要冲动。
我问父亲:“爹爹,那为什么您不跑?”
父亲看着我,满脸慈爱:“你娘是爹爹的妻主啊,爹爹怎么能跑?从爹爹嫁给你娘的那一刻起,便注定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身为男子,出嫁从妻,这是本分。”
“爹爹不跑,那子卿也不跑!”
“子卿,你跟爹爹不一样啊!”
父亲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哭成一个泪人:“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让你娘给打坏了,那该怎么办?爹爹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得过且过的。
但是子卿啊,你以后可是要出嫁的。爹爹这辈子,没有别的心愿。只想把你养好,让你嫁得一个好妻主。哪怕那人并不富裕,但只要能对你好,只要……只要不步爹爹的后尘,爹爹就满足了。”
“爹爹,子卿不懂……”
“子卿还小,长大了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