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份一旦到他身上,再想往外抛就不好抛了,他父母不会阻止,但舒家还有其他人。
今后他可能免不了要作为顾氏的大股东之一,为了舒家的利益往顾氏跑了。
顾亦年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可是这人竟然说,不接受就等上诉法院,等着仲裁
他等离婚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再等法院
顾亦年简直是吃准了他。
"对协议真的没问题吗"小姑娘见舒闲回答得不是很果断,便敬业地再次询问。
"没有!"舒闲声音冷了些,明显透露着烦躁。
"那,请问一下,我没有看到标记清除的医院报告,请问二位……"
"没清除。"舒闲的声音更烦躁了一些。
"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动这个手术,以后情动期会去医院输液。"顾亦年见舒闲心情不好,便稍微耐心地解释道。
小姑娘赶紧点头,手下的动作便快了起来。
很快,两个红本就展开在桌子上,扣戳前,姑娘又抬头看了眼两人。
顾亦年目光平和,舒闲则依旧颦着眉,看起来不是很满意。
"当"的一声,钢戳扣下,沉闷的声响像是宣告了死亡和结束。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从窗外射入,直冲着舒闲和顾亦年。
办理公务的姑娘逆着光,连带着一张桌子,两个小本本,都变得模糊黑暗。
一时之间,顾亦年和舒闲都只能看到落日余晖下的一片黑影,好像一切都要结束了,太阳落了,不知何时才能升起。
拿着各自的证件,两人走出了民政局。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今天去酒吧。"舒闲拒绝道。
"北归""嗯。,
"那,我送你过去吗"
"我不让你送我回家,不是因为不回家,是因为不想让你送,非要我说出来"
舒闲回过头来,背靠着夕阳朝着顾亦年笑道,笑得比晚霞诱人。
顾亦年脸上的笑容却散尽了,一时之间作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
他抿了抿唇,退一步说道∶"那我看着你上出租车。""随你吧。"
舒闲转过身,朝着夕阳走去,不再理会顾亦年。
路边等嘀嘀的时候,舒闲蹲在马路牙子上,用手指抹掉左边白色鞋子上的泥点子,又系了系右边黑色鞋子的鞋带。
"这么喜欢鸳鸯鞋吗原来怎么不见你穿"
顾亦年似乎是怕一直沉默着太尴尬,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找的这个话题恰好扎进了舒闲的心里。
舒闲系鞋带的手挺住了,半晌才继续系。
"给我顾氏的股份,不怕我直接卖了,让你的公司易主"舒闲没有接顾亦年的话。
"相比直接卖掉,还是持股更能获得长久的优势,舒家应该明白,白家,也应该明白。"
"我好烦你。"
舒闲被顾亦年一句话说得烦了,直言道。
表面上给他股份是为了补偿,但实际上,估计只是为了拴住他吧让他不得不见他。
搬出舒家,尤其还搬出白家来,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似乎是想到了舒闲的想法,顾亦年垂下眼眸,解释道∶"其实,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送给你一些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恰好能收获很多意外效果譬如,让我成了顾氏的大股东,去公司见你"
"……如果你不愿意,就不用来,安心吃分成就好。""
"是吗"舒闲看着自己打的嘀嘀出现在路口,慢慢站起身来,"无所谓了,有没有顾氏的股份,我和你都断不了,先生,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顾先生,我们断不了。
-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一天。—_—年
——要么你让我再爱上你,要么我把你逼到死,我们各凭本事。
这几句话,至今还在顾亦年的手机短信里躺着,顾亦年当然记得。
他不敢看,也不敢删。
这是舒闲给他发的为数不多的短信。
随着一辆车刹在舒闲的面前,顾亦年忽然出声。
"舒闲,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