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很快来临。

所有科目都按部就班进行,只有体育一项

之前口口声声说让朱韵去找江兴驰搭档期末考试的某状元,在临近之际,越发表现出心口不一来。

虽然他嘴里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但朱韵太了解他了,经过跟他这么长时间的的交往,朱韵眼力突飞猛进,从近视眼升级显微镜再越级到手术刀ashash几刀下去剖开状元公事公办的表皮,看到里面满满都是小心眼。

朱韵的应对是装傻。

在最初同甘共苦的热情退却后,朱韵发现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成绩单。考试当天,朱韵就在某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的眼神压力下,淡然地跟江兴驰垫球去了。

不得不说,江兴驰排球打得真是厉害,尤其是在跟李峋配合了一个学期后,朱韵更能体会到江兴驰的牛逼之处。

因为找江兴驰搭档的人太多,大家都没有时间练习,等轮到朱韵的时候,江兴驰跟她说了句别紧张就直接开始了。

朱韵进入状态比较慢,上来第一个球就飞了,刚想着说考试要玩完,没想到江兴驰却稳稳将球救回来,而且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正上方,力度也刚刚好。之后的所有球全是这样,不管朱韵把球垫到哪里,江兴驰的回球永远是同力度同落点,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朱韵跟李峋的关系,江兴驰给别的同学垫球都刚好只垫到优秀线就停下,唯独朱韵,垫了九十个了还不停,直到第一百下的时候,江兴驰才漂亮地一抬手,将球垂直垫得老高,单手稳稳接下。

今日天气很冷,朱韵一百个球后出了身薄汗,她颠颠地去找李峋,后者抱着手臂靠在排球场边的高铁栏上,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当初说要患难与共的人去哪了?

朱韵靠在旁边,配合地来回望了望。对啊,去哪了?

李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朱韵在他目光注视下很快败下阵来,胳膊肘戳戳他肋骨,三分撒娇七分耍赖。

很快轮到李峋,他晃晃荡荡上去,不负众望垫了八下。唐教练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补补成绩,李峋轻描淡写道了句不用,八比较吉利,人就走了。

别说,还真有点匪夷所思的潇洒。

他跟朱韵不同,他完全不在乎分数。

也对,成绩哪有装逼重要。

考试结束当晚,李状元不计前嫌请客吃饭,带着高见鸿和任迪的乐队,包了台球社的一间大房。

任迪的乐队里没一个正经上学的,一群血淋淋的疯子,玩起来不要命一样。朱韵和任迪远离男生坐着,任迪跟朱韵说了她的计划。

下学期我可能就不来了。任迪抽着烟道,她还是画着很浓的妆,一年多过去了,她比起之前的初出茅庐,更透出几分冷艳来。

朱韵:这就不来了?

任迪:反正我一年多也基本没上什么课,成绩根本不够毕业的。

这倒也是

你家里人同意吗?

同不同意也无所谓,当初约好了,我考来这,其他的就别管我。任迪耸耸肩膀,人得守诺不是?

朱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觉得或许应该给她点鼓励,但又很快意识到没必要,人家比她上道多了。

朱韵就着这气氛,连喝了几口酒,觉得浑身通透。

你呢,什么打算?任迪问。

朱韵没开口,冲后面一回头。

任迪看向正在跟高见鸿聊天的李峋,道:不换了?

朱韵:不换了。

不可能有更好的了。

聚餐一直到后半夜,乐队的人都倒了,李峋把外套给朱韵穿好,又围上围巾,托着醉醺醺的她离开。

外面一片漆黑,冷飕飕的,朱韵被风一吹打了个激灵,李峋察觉,把衣服给她又紧了紧。

还冷么?

朱韵迷迷糊糊摇头。

李峋干脆把她背了起来,朱韵的脸贴在他肩膀上,享受着骑人力车的待遇。

半晌,李峋存心找茬般说:公主,你好像有点沉啊。

她蹬腿以示不满,李峋又笑道:没关系,干干巴巴的没看头,还是有点料好。

朱韵抱着他,迷醉之中,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怀里。她闭着眼睛,充分发散少女的想象,将周围变成无边无际的银河,他们轻盈地穿梭其中。

李峋。

嗯?

你有什么梦想吗?

没。

怎么可能?

我没细想过。

现在想想。

那就继续这样吧。

什么意思?

我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对得起自己。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管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后悔。

你前面这些年很彻底地贯彻了这个恣意妄为的生活理念。

没错,所以我说梦想是继续这样。

哈哈。

公主有梦想吗?

有。

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跟我的初恋修成正果。

他停在一盏路灯下,侧过头,看着趴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的朱韵,我就不用问是谁了吧。

朱韵闭着眼睛咬他一口。

李峋笑着说:你的梦想很容易实现啊。

第二天,朱韵清早醒来,看见李峋正在书桌前看书。她去外面买回早餐,两人简单吃了一下,李峋问她:你买了什么时候的车票?

朱韵:还没买,不着急。

李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学校正式放假,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峋不再每天去学校,把工作地点换成了自己的家。他跟朱韵还是像是在基地一样,并排挨着坐,互相听对方敲键盘的声音。

一个星期后,李峋终于再次问她:还不回去?

朱韵:赶我走啊?

李峋淡淡道:马上要过年了。

朱韵:还有好几天呢,不着急。

过了一会,李峋又说:你跟你爸妈说好了?

他难得这样纠缠一件事情不放,朱韵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没事,别担心。

其实母亲的电话早在十几天前就开始打了,朱韵一连推了四次,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联系她。

就这样,直到手头的工作暂时完结,朱韵才离开。她临走前李峋坐在床边看着,朱韵过去按了按他后脖颈,说:你先自己玩几天,我很快回来。

朱韵到家的时候父母都在,从她进门的那刻起,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一家人安安静静吃完饭,很默契地谁都没有下桌,最后朱光益淡淡叹了口气,先一步起身,道:朱韵,你跟你妈妈好好聊聊吧。说完,拿着报纸去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