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沉,缓慢呼吸,朱韵闭上眼,感受到他们身体之间粘合的轻微黏度,那让她无比沉迷。
入睡前思维混乱,朱韵最后想到
这世上第一个创造肌肤相亲这个词的人,该是领悟了多么完美的一生。
她后睡,她先醒。
睡时是她揽着他,醒时则变成他搂着她。
他贴着她的背,胳膊从身上绕过,盖在她身侧的手掌上。她动了动,发现头发被他压住了。
几点了?
窗外太阳升得不高,朱韵胡乱判断,现在应该在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
她觉得有点热,伸手去够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李峋很敏感,翻了半个身,沉沉地出了口气,一只手盖在额头上。
几点了?他沙哑地问道。
朱韵:不到九点。
李峋皱着眉头,另一只手也捂在脸上,缓慢而用力地揉了几下,睁眼,全是血丝。
朱韵看着他:你每天早上起床都是这个状态?
李峋往上挪了挪,头靠在床头的墙壁上,蜷起一条腿,连说话都很迟缓。
不是。
朱韵皱眉。
李峋看起来很不舒服,凝眉道:帮我拿支烟。
朱韵下地,从地上捡起他的裤子,一摸兜,先掏出那把金色的打火机。
李峋就这么耗在床上抽烟。
朱韵: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再抽?
李峋瞥她一眼,干脆把最后一点被子也蹬开,赤条条暴露在她视线范围里。
叛逆期没过么,一大清早的这是要干什么。
李峋身材像是画出来的,但下面那团黑又给朱韵硬生生拉回现实。
这不是画,这就是一坨鲜活的男人。
朱韵撇开眼,尝试转移话题。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李峋叼着烟,懒懒道:不用。
不饿吗?都折腾一夜了。
李峋摇头,拍拍身边。
过来。
干嘛?
跟我撒会娇。
朱韵脸上微热,慢慢蹭过去,李峋揽过她的肩膀。
她这时才意识到,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朱韵环顾四周,这屋真小。
他嗯了一声:我习惯住小屋子,下次给你换大的。
朱韵问:为什么习惯小的?
李峋说: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就住在这么大不对,要比这还要再小一圈的屋子里。
他好像在回忆什么,朱韵没有打扰他。
李峋很快回神,打量她道:你精神不错啊。
那当然。
不难受?
昨晚特别难受,今早缓过来了。
李峋笑了笑。
阳光在他脸上照出慵懒的色调,朱韵觉得他们关系应该已经亲密到可以分享些别的东西了。
我身体很好的。朱韵小声问,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朱韵抿嘴,我说出来怕吓死你。
他纵容地笑:那你就来吓死我吧。
朱韵凑到他耳边说了点什么,李峋皱眉,狐疑道:真的假的?
朱韵:当然是真的,我二婶之前在妇科医院工作,专门负责这一块,那年代管得松,很容易就弄到了,我和我几个弟弟小时候都常吃。
行了,停。
朱韵咧嘴,你看,我就说会吓死你吧。我身体底子好,从小头疼脑热就少,外伤复原也比别人快。
嗯。他懒洋洋敷衍,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长命百岁。说着,他想起什么般,扯着嘴角道,不过你身体底子好是真的伴随着这句话,李峋的手从朱韵肩膀上拿下,往她大腿中间插。
朱韵反射性地夹住,咆哮:干什么!?
李峋烟刚好抽完,按灭在床头,顺势入侵至朱韵地盘,手掌从胸顺到腰,再滑向臀部。
你以为我天天早上都能被榨成这样?他捏着朱韵,怎么长的,豆腐一样,一碰稀软。
什么喻!
朱韵脸上烧起来。
李峋得寸进尺道:你名字起得好,朱韵朱韵,这辈子你就关注这些下流韵事就好了。
朱韵被他摸得浑身难受,最后忍无可忍,一脚踹开。
那叫风流韵事!滚!
李峋大笑着下床,去洗手间冲澡,出来后又是一副满血复活的架势。
他让朱韵先离开,自己随后去退房。
李峋从宾馆出来的时候,看见朱韵正仰头望天。
他走过去。
干什么,等着掉钱呢。
朱韵冷眼:真掉钱了恐怕你接得比我快多了。
两人互相白了一眼,瞥向两旁,各自笑。
绿树成荫,晴空万里。
他们都觉得自己更赚一些。
这世上最美好的默契,也不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