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阮……”

姜楚青手指甲都快把手抠烂了，这时候也只能想起来一句话，

“我是因为你才没办法找到工作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扣了我的工资，你让我拿什么吃饭？”

“因为我没法找到工作……”

秦温阮冷笑一声，直接将一沓照片甩到桌子空当处。

“事到如今，姜楚青，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姜楚青想说她说的就是实话，可她却偏偏看到了混在其中的一张照片——

那照片上是她，满面微笑，在给前公司当形象大使。

涌在嘴边的话，忽然就怎么都说不出来。

可是，可是这些东西，她秦温阮是从哪儿弄到的？

秦温阮说，“吴锦自从出了那事后就被调任了南城，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大学辅导员的手能长到这种地步——随随便便就掌控一个人的命运。”

“姜楚青，你明明毕业后就入职了一家小金融公司，只是好像很喜欢跳槽……”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跳槽的原因还需要我替你说出来嘛？”

“不要！”

姜楚青连连摇头，她是真的怕了，怕秦温阮既然敢这样说，手中就一定是捏着她的证据，虽然她不知道秦温阮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信息，可她现在只想求她放过她，不要再说了。

“不要说了……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了，不会了！”

不就是嫌她去她工作室蹭吃蹭喝吗，她不去了还不行……

“我会自己找工作，我会好好工作，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好像那跳槽背后的原因真的能拿捏到她的七寸。

目的达成，秦温阮就没再往下说。

毕竟不惜放下尊严去通过男人上位这事儿，说出来挺不好听的。

关键是，人好歹上位成功了也行，她姜楚青也不知道是自个儿魅力太差还是运气太差，选定的公司高层一个比一个热爱家庭，别的办公室小三都是让正室夫人给扔出去，她姜楚青实惨，连那个机会都没有，直接让男人给扔出去的。

秦温阮猜测，这人一来二去走投无路了，估计就想到了她的工作室，想着借着当年的恩情白领工资，可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她说过，一切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她早就看到了姜楚青在校友群里说会来参加聚会，就故意在当天才把稿子给她，果不其然，就她那效率，半小时就能做完的工作愣是拖着过了截止时间，这就怪不得她了。

既然她想跟她玩装的，那她就当着老同学的面揭开她那张面具，看她以后还有什么面子见她。

至于天幕那稿子的事……

天幕是唐诗家的，拖没拖稿她说了算。

……

这事结了后，秦温阮心情好，拉着唐诗要去她酒吧喝酒。

唐诗自然是欣然同意，二人并排走出餐厅，见他们这一片的天空阴沉沉的，坠着灰白色的一大片云，一阵狂风吹过，旁边细细的枝干被打出了无力的弧度，满树枯枝呼呼地朝一处刮着。

“啧，这天看上去又要下雨。”

“嗯。”

秦温阮抬抬头，没来得及拢起来的头发吹得散乱，发丝缠绕在脸颊上，她耐着心思一点一点拨开，指腹上也在这时落了一点雨星，凉丝丝的，顺着指纹纹路淌过。

那冰冷的温度似乎淌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想起来某一天，某个人。

一个仅凭直觉的猜测，就这样慢慢成型，像天空中逐渐凝聚的雨滴一样。

南城的雨总是说下就下，就这一会儿工夫，已是从几点雨丝到密密麻麻的绵针，唐诗本来就穿的少，雨丝扎在她裸露的大腿上，像让蚊子叮了一下又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咦”一声，赶紧朝着车子跑去，马丁靴在雨水里跳着，激起小范围水花。

“还好你这车停的近。”

她回头，见秦温阮还在发呆，就挥了挥手，“干嘛呢，快点儿过来啊！”

秦温阮这才动了。

只是再坐到车上的时候，连打火挂手刹的动作都是迟缓的，好像被放慢了许多倍。

“摩西摩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