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释尘烟问了一句。

“我们是娈生姐妹……”

释尘烟完全不懂丁太后话中的意思，但刘永铭已经回味过来了。

刘永铭深吸了口气，问道：“那、那太祖皇帝在新婚之夜与之洞房的是、是……”

丁太后呼出了口气去，说道：“是我。我们是娈生，在外人眼中并无差别。但太祖皇帝总是能将我们分得清清楚楚。许是因为神态有所不同吧。拜堂是姐姐去该的，入洞房时是我去入的。姐姐怕被太祖皇帝认出来，在他睡熟以后，便又与我换了回来。”

刘永铭连忙说道：“可、可太祖皇帝是在大婚以后才拜的禁军大统领呀。赵子季来长安城的时候，您已经……”

“二十六岁了。一个二十六岁还没有出嫁的老姑娘……”

这话一说出来，释尘烟马上就理解了丁太后为什么要设计那么一出，让自己姐姐的丑事暴露在太祖皇帝的面前。

同时，这又能让太祖皇帝明白，当年与他入洞房的人其实是默默守候自己数年，一直都没有成亲的另一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太祖皇帝最后选定了丁太后做为自己皇后的原因了。

刘永铭刚刚的那句问话其实是为丁太后设计自己姐姐一事在开脱，毕竟自责数十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刘永铭只是想让她好受一些。

刘永铭此时岔开话题问道：“太祖皇帝在打死名役从之后，一定是找过姨奶奶吧？”

“找了，但她并不承认。太祖皇帝是何等人，自是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太祖皇帝以此为辱，从此冷落了她。可冷落归冷落，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赵子季就趁机面入了，还是……还是因为姨奶奶为了报复太祖皇帝的冷落而……”

丁太后叹道：“你不仅能洞察生者心思，连那些过去的人都算得极准呀！”

“孙儿能推算的，也只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情民间自有发生，并不算是意外。”

“意外的是她和赵子季生下了一名女婴！”

刘永铭问道：“所以那支钗子就是赵子季所赠吧？”

“是。在太祖皇帝的提携之下，赵子季去了榆林府。当时榆林府还没有征北大营，他以七品农官的身份去的。给你那支钗，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知道。找人！”

“那支钗现在还在你身上吗？”

刘永铭不好意思地看了释尘烟一眼，说道：“孙儿送人了。但不是平白送的，就是为了找人。孙儿知道傅远山与赵子季之间必定有所交情，只是傅远山性格怪癖，如果不给他一点刺激，他不会平白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的。如果能找到赵子季的线索，那么就有可能找到您失踪了的侄女！”

丁太后问道：“你送给了傅远山？”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接受别人送的女人的发饰呢……”

丁太后想了想，却是转头看向了释尘烟。

释尘烟有些不满地说：“太后不必顾及我。我习惯了！”

“不是！”刘永铭赶忙解释道：“尘烟，我送珂儿那支钗子的的确确是为了给太后找人的，你且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释尘烟堵气得应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去看刘永铭。

丁太后此时却是笑出了声来：“你看这事给闹的。还是哀家的错，就不该把那支钗子拿出来！”

刘永铭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那什么皇奶奶，还有件事想问问您，姨奶奶被太祖皇帝冷落以后，太祖皇帝他不在长安城吧？要不然不至于到了孩子都生下来了，他才知晓此事。”

丁太后答道：“他当时在豫东准备与齐君决战。因战事不利，他将赵子季招去了，毕竟赵子季发明了许多战场上用的东西。只不过……”

“只不过当时姨奶奶已经有了身孕？”

“是。”

“以赵子季的本事，用他发明出来的东西在战场上取得一定的优势还是能做得到的。所以赵子季根本就没有帮太祖皇帝对付齐君，而是用他发明的东西帮齐君击败了太祖皇帝？”

“你又说对了！”

“太祖皇帝回来以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女人与他人生下了一女。激动之下一定是失了本性。只要一点点的小事都能让他震怒！周昭宗本就是个无道之君，想要收回兵权久宜，二人只要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当时在气头上的太祖皇帝哪里会忍，于是便用禁军杀入了宫中。等他才回过神来已然是什么都晚了！”

丁太后说道：“很多文人早就开始编排此事了，把太祖皇帝如何谋划篡位说得云里雾里。可真正猜出真相的，却只有你呀！他只是一时不平愤，做事偏激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