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冰冷的脖子向上，他碰到一对因痛苦而张大的嘴唇，绷紧的肌肉里保存着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声嘶吼。

<div class="contentadv"> 他碰到僵硬的颧小肌，然后是眼轮匝肌。湿润的圆球在他巨大的手指下渺小如孩童的弹珠，但那柔软晶体的颜色和形状自然而然地从马格努斯的回忆中浮出，连同种种鲜活的神情和曾经的笑意。

他的手指开始轻微颤抖，一种没来由的固执逼迫他继续面对他已经知道结果的问题。

佩图拉博几天前与他的对话仍然在他脑中回响，正是他的指点和督促，让马格努斯下定决心坦诚面对并成功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他设法更快地在歪曲变换的道路中逼近混乱的源头，一声书架倒塌的声音给了他些许引导。

脱离展厅，色彩不再影响马格努斯的视线。原本干净明亮，每日清洗的大理石地面已经变成数根黑夜里交错蜿蜒的老树枝丫，相互穿插，难以辨认。

从两人在这间大图书馆初遇，马格努斯就对这名虽然严肃，但同样对文学艺术和科学技艺有独特看法的兄长充满好感；而后续发生的许多事情，又多次证明了佩图拉博的可靠和隐藏在钢铁外表下的宽和。

这项工作进展得尤其不顺利，就算不考虑马格努斯此刻面对以太尚且无法调整完全的心态，这儿的灵能条件也过度恶劣。

马格努斯打着颤儿为死者盖上眼皮，他过大的手指却在颤抖下无法完成如此精密的操作。他放下哈斯塔尔，愤怒地将拳头砸在旁边的展台上，大片裂纹从他拳下蔓延。

他站直身体，退出这片混乱不堪的区域。

视力在此地诡秘邪光的变幻中完全失去作用，马格努斯也十足地抗拒着将灵能感知范围开得太大。

他有太多的话想和佩图拉博讲，比如一次对这名可敬的兄长正式而真挚的感谢，关于提兹卡大图书馆的修复工作，以及提兹卡之外废墟遗迹的清理和重建……

那些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变幻不停的空间中从不定的方向幽幽传来，除了证明闯入者似乎在追逐着某个人之外，马格努斯一无所知。

从死去的哈斯塔尔身上，他已经对今日作乱之人的身份有所预期，他真心希望不会是他们。

几排碍事的书架上附着的未知魔法稍微阻拦了马格努斯一会儿。他怀着满溢的动力清除阻碍，拨开飘落的碍事纸张，高兴地喊了佩图拉博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马格努斯疑惑地从过道里探出头，倒塌书架之后空无一人。

他向前探索，视线越过倒塌的白木架，终于看见地上静静地落着一件烧得半焦的小小布袍，和一捧焦炭般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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