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已经跨过了文明的巅峰。”马卡多说。

帝皇无辜地用他漆黑的双眼看着马卡多，直到后者捏着红葡萄酒杯梗的手指抖了抖。“好吧，你开了一个完美的玩笑，吾主。”

帝皇垂下眼帘，随后他站起身，越过餐桌伸出右手。莫尔斯握住他的手，同样地站起。

“大多数人类的生命周期很短暂。”帝皇说，“而植被与岩石的恢复周期漫长。”

<div class="contentadv"> “所以我们没有破坏星球。”莫尔斯轻快地说，“我们破坏的只有我们自己风景宜人的住处。当我离开泰拉时，这儿对人类的审美而言已经足够丑陋了。它能变得更加难看，实在是我没有料到的。我该庆幸我没有亲眼见证你们是怎么把地球折腾成这样的吗？”

马卡多咽下他的火腿蜜瓜。“他是。”

“他们是我的子嗣。”帝皇给出了和一个多月前不同的答案，脸上焕发着闪耀的光彩，也许这是因为人类之主以为他想清楚了。“我为了创造工具使他们诞生，用光辉令他们与我亲昵靠近，然而我仍然是一名父亲，这重身份从未消失，我无法否认。”

马卡多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我相信吾主能够成功……虽然他还没有开始这一计划。”

“还没有。”帝皇想了想，“但我知道他和我相似。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帝皇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惊讶，“你……”

“我会说灵族语。”莫尔斯摊开手，“优美但相当烦人的语言，不同字母在不同场合有不同含义，肢体和表情都是成文的组成方式。”

纵使在繁星之下——好吧，这是皇宫内模拟的星空投影——的私人聚会中，那种终年不散的悲悯与游离依然时不时从人类之主的脸上滑过去，将他抛掷至一个高于当世凡人的层级。

帝皇放下刀叉，“是真的。”他回忆起与鲁斯会面的奇妙场景，于是他笑了。“我把他打到砸在墙上。”

“而我们必须前进。”帝皇平静地说，这句话他每日要翻版数十次来讲给众人去听，于是说完后他继续吃他的肉排。

“但我确实想过回来。”他的后牙相互咬了一下，肌肉的剧烈收缩带来一点酸痛。“很多次。”

两人都听出那不是陈述而是祈愿。

“不。”帝皇拒绝了，并将下巴从撑着头的手上挪开，腾出双手切一块肉排。“今天不是血腥之夜。”

“我送有天赋者洞穿现实宇宙与非物质空间的帷幕，去窥探一个灵能光芒和别的地方没有半点区别的遥远星球，指望有哪个天赋者能分辨出我找不到的地方，这让我杀了不少人。我做这些事情只有一个理由。我觉得我该找到你，帝皇。”

当帝皇找到荷鲁斯时那个身穿珍珠白战甲的原体心中是否仿若有潺潺的温情涌起？他是否清晰地知道自己正敬爱着一个无法回应敬爱的人？

至于鲁斯，莫尔斯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从他向兄弟们介绍帝皇的口吻中。

说完，莫尔斯喝光了他的葡萄酒，并再次验证他对这种酸涩古怪又度数太低的饮料没有好感。

“我觉得说不定你还有几封没发出去的请柬通向你的幻梦里。”

“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你知道艾达灵族吗。”他说。

第二卷结束，卷末忏悔时间到。

他还会在泰拉陪着佩图拉博留一段时间，其他细节稍后再讨论也可，比如帝皇是不是打算处理网道时把帝国交给明显受到偏爱的荷鲁斯管。

“未必没有可行性。”马卡多想了想，“如果你们想，我可以安排一处空房作为剧院。”

宰相接着说：“有时我会感觉你很年轻，比我们都年轻……莫尔斯。”他在说出对话对象的称谓前有意地停顿了片刻。

莫尔斯对此也没什么额外的意见，除去他常常担心帝皇一脚踩出才发现自己刚才正站在悬崖边。

“你们又是伙伴了。”马卡多说，并为此宽慰。帝皇无法独自战斗，金甲和王座比不上伙伴。至于禁军，他虽没有参与他们的创造，也知道他们是守望者而非同行之人。

“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给自己重做一套荷叶立领衬衣配金银滚边外套，加薄锦齐膝短裤配刺绣长袜和翻檐黑礼帽，接着我们就可以在皇宫重演断头台的故事了。”

他发现自己有许多事情不清楚，但这和他独立生活在泰拉之外无关。就算在人类文明尚且不曾分散的时候，一个人就已经无法穷尽当前时代的知识了。

“因为我不想伪装。”莫尔斯说，“就像我从未更改过我的外貌，除了偶尔换套衣服。”

“我的孩子？”帝皇的微笑因为这个词语而僵硬地凝固，这让人类之主看起来像一张别扭的画片。莫尔斯和马卡多一并地停下了除呼吸外的其他举动，留给帝皇一些思考的时间。

帝皇沉静地点头，他的话语像是一声遥远的叹息：“到那时，我们的种族将在太空中自由漫游。”

帝国宰相收回视线用火腿片慢悠悠地卷起一块切成小段的蜜瓜，“哦，我只是个帝国的谦逊仆从。”

“时日变迁，现在我们终于重新爱上了地心说。”

帝皇打量了莫尔斯几眼：“这个‘偶尔’是多久一次？”

“在远征进展到一定程度后，我会返回泰拉，专心于网道计划的开展。我们可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稍后我们可以一同去看那台机器，我将其命名为黄金王座。”

“以及我的朋友。”帝皇说，“你们两个都是。”

“地球。”马卡多若有所思地重复。

但莫尔斯知道他做不到，只要他还在幻想着那场关于人类美好未来的大梦。

算了，直接征集建议。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在这儿评价就好，任意内容，欢迎锐评，批评不要委婉，拜托了。

我看看有什么能解答或改进的。

以及预告：下卷有两到三个新原体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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