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听得畅快至极：“好！好！好！”

姜韶华上前两步，伸手解了武安郡王的禁制。武安郡王狰狞的脸孔一缓，终于能张口说话了。

卞御史和方御史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回正式对抗，是南阳郡主占了上风。

李尚书是李贵妃亲爹，也是太子殿下嫡亲的外祖父。不是丞相党，也不算太后党，是正经的太子派。

……

姜韶华借着太后娘娘威势，借着太子殿下的庇护，在众臣面前和王丞相掰手腕。其中当然有种种取巧借力打力之处。

众臣无人出声反驳，静静听着南阳郡主冷静犀利地反驳，默默在心中点头。

姜韶华现在做的事，其实还远远谈不上干涉朝政。跪灵也好，送葬也罢，都无损任何人的地位利益。她只是要借着这样的机会，堂而皇之地站在众臣之前，让众人都习惯她的存在罢了。

就是这样，也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心里底线。譬如王丞相，譬如张尚书戴尚书，再譬如被当了棋子的武安郡王父子。

赵公公应一声，将昭和殿内发生的一幕仔细道来。

“女子就该贞静柔顺，像宝华公主东平县主淮阳县主那样，她们今日都没露面。为何就你一个姜韶华，要去皇陵？”

“世子问我意欲何为，我也想问一问世子。你们父子两个，以为我要做什么？”

“说到底，就是你野心勃勃，不安于闺阁，非要在众人面前蹦跶闹腾。之前进昭和殿，现在要去皇陵，将来是不是还要上金銮殿？”

姜韶华心中哂然冷笑，目光在众臣神情不一的脸孔上扫了一圈，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等皇伯父的丧事一了，等太子殿下登基，我就会回南阳郡。按着朝廷规矩，藩王不得随意离开藩地。我姜韶华在今后的数十年里，都不会离开南阳郡半步。”

说到底，这里是男子的世界。便是强横如郑太后，也极少在众臣之前露面，不然，就要落一个后宫干政的恶名。郑太后只能通过安国公的手来争夺权势。

然而，赢了就是赢了。

“你们百般阻拦，到底在怕什么？”

正话反话都被姜韶华说了。他们父子今日一败涂地，还有什么可说的？再张口，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再看太子殿下，目中分明已经有了不满。这不满，和姜韶华无关，分明是冲着他们父子来的。

“莫非我姜韶华去了皇陵，就能令朝堂大乱，或是令百官都归心，进而举旗谋反不成？”

郑太后从床榻上稍稍坐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给哀家听听！”

“不愧是南阳王的孙女，不愧是姜氏郡主！果然霸气威风！卞御史方御史都是王丞相麾下恶犬，今日被骂得哑口无言。武安郡王父子那对糊涂虫，也被骂得灰头土脸。”

“果真畅快！”

姜韶华真是一颗妙用无穷的好棋，是一柄凌厉无双的宝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