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大号首席，整个人满脑子的问号，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号演奏者一共就三人，甚至再往前一点，在新生还没有入学的时候，就只有他以及一位一团的大四学长。

很明显，虽然他被称之为大号的乐器首席，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位普通的演奏者，音乐乐器的人数太少这才被选为大号首席上台。

和他类似的，则是坐在角落里的大管首席，整个声部就只有他一人，大四的刚刚退团，乐团也没有必要招收那么多新的大管，因此他就一人成军，成为了乐团的大管首席。

因此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几乎纯粹打酱油的人，居然还能被人挑战。

不过作为能跟着陈秋从二团一直到现在的大号首席，他对于自己还是略微有点自信的。

特别是跟着陈秋拿下特别多的荣誉后，他对于自己的信心就更足了一些。

他们并不是想要质疑陈秋又或者反对陈秋，他们只是感觉面前发生的一幕有点超过他们的理解。

“唔，你这么说他的乐器，回头大号首席回来可能要着急了。”

因此陈秋和余涂之间，谁更能发挥出乐团的全部实力，哪个学校就更有可能获胜。

因此，他们只能看向陈秋，等待着陈秋的解答。

说罢，他对着众人无奈一笑，抱起手中的大号准备离开。

看着面前那位抱着大号，满脸笑容的黄歆。

“不知道啊，为什么大号的首席也要抢？我们乐团的大号首席不就是个摆件吗？要么跟着芮佳走，要么跟着其他低音乐器走，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啊？”

“虽然不知道为啥你突然想要担任大号的首席，但是作为跟着陈秋将近一年的老人，我不觉得我会输，所以，我们舞台上见。”

很明显，舞台后方两人正在决定谁先谁后。

他同样不觉得自己能够稳稳战胜余涂。

“我……是不是犯错了？”

即便赵锡，秦弦他们两人已经在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黄歆要大号首席的位置，可是在真的听到黄歆发出挑战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与其他人一样，露出了不解。

陈秋就这么平静地微笑着看向舞台，就似乎没有听出来此时吹奏的人一般。

现在这样的演奏已经和开卷没有什么区别了。

黄歆轻笑着站在舞台中央对着众人挥手，原本大号的首席则是低着头站在那边，似乎有点沉默。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秋，七嘴八舌道。

然而他丝毫没有发现，原本脸上带有笑容的黄歆，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陈秋的视线与众人接触，发现除了秦弦等人对他很是信赖，只是有点好奇，并没有特别多的质疑外，其他绝大多数人都是疑惑，满脸不解，因此陈秋笑着道，

“嗯，我明白，不过……对于黄歆我的了解其实也不多。”

“不，不用了，我……认输。”

陈秋微笑着对着芮佳安慰道。

“我只是听说她是苏玥的舍友，是大三进入我们乐团的人，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我很好奇她的来历以及目的，毕竟乐团里实力强的人我们应该都知道，除了苏玥外，所有人都坐在这边了，为什么会让她来竞争首席的位置？”

似乎是大号用来练习的作品？

众人虽然满肚子不解，但也跟着陈秋的步伐，向着演出厅方向走去。

“没有，你没有犯错，毕竟我也是最近才听出来她的演奏有问题，所以才过来邀请她来进行演奏，如果她的表现出色的话，我们九校联赛相当于又有了一层的保险。”

在场众人真的能绝对公平的评定吗？

没有任何人心中有数。

看着众人一副要追问的模样，陈秋立刻补充道。

和他差不多的，还有其他很多人。

他只是思考了片刻，对着陈秋问道。

“这个黄歆到底什么来历？好像就知道她是苏玥的舍友，以及她是今年大三才刚刚入团的，还有人知道这个黄歆什么背景吗？”

“怎么样？我的演出？大号首席已经决定出来了吗？”

“那个，以后大号声部就拜托你了，黄歆首席，你的声音很厉害，很漂亮，我相信你做首席，一定能将大号声部做的更好一些。”

“唔，也不能算吧，就是当时在带着低音声部的时候，总感觉低音管乐那边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特别的不稳定，可是我耳朵不太行，又听不出来什么，再加上陈秋指挥在前面，他们最弱的部分也能配合上乐团的发挥，就没有和各位说……”

不过众人并没有笑。

他看向身边的黄歆，勉强咧嘴笑了笑，然后叹气道，

“陈秋指挥，这个是什么鬼？为什么会有人突然过来要挑战大号首席？”

“黄歆她的实力很强？”

“抱歉，陈秋指挥，这个不是质疑你的决定，我就是有点好奇。”

陈秋似乎料想到什么一般，对着众人笑道。

陈秋看向秦弦，秦弦与赵锡两人立刻上台，将帘子打开。

陈秋对着边上很明显有点紧张的芮佳笑了笑。

虽然可能压迫力不如苏玥，但是音乐的感觉绝对能和苏玥碰一碰。

但是……

音乐结束，音乐厅内一片寂静。

查尔达什？这一首作品不是小提琴作品吗？

其中很多的长音几乎只有小提琴能演奏的那么漂亮，音乐线条能那么的跃动。

见到众人没有意见后，陈秋便笑了笑，看向一边的秦弦，对着他道。

似乎投票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认输了。

说着说着，芮佳的声音不由得变小，看着众人，有点紧张道。

特别是越往后速度越快的地方，他们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对于大号的理解。

“不能，莫扎特的音响设计在这边，你在演奏的时候除了需要符合莫扎特本人特点之外，你还同样需要让乐团也符合古典主义时期的配备。”

否则这种一直在他们乐团里隐藏身份的人，听上去还有点怪恐怖的。

为什么这个大号居然也能演奏的这么漂亮？气息能这么充足，音乐的线条能那么的漂亮？

“我没听懂啊，有人能翻译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个是秦弦在故意配合陈秋的时候，芮佳在这个时候也是想起了什么，举手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其实有点感觉的。”

虽然陈秋已经尽可能地去让演出比赛公平，但是……公平只是相对的，并没有办法达到绝对的公平。

华国第一乐团的指挥家，华国最强指挥，亚洲指挥代表。

当然，秦弦完全不会这么想。

过了好久，黄歆的声音才从帘布后面传出，对着陈秋等人笑着问道。

“好嘞！”

“其实也正是因为不多，我才决定让黄歆试一试，毕竟在我的耳朵里，这个黄歆一直在隐藏实力，躲在乐团里观察各位，出工半出力，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做，至于黄歆是苏玥舍友这件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说到这边，赵锡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冲，便立刻找补道，

还好他们这个乐团并不是什么重要机构，也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东西，大家的目的就是很简单的一同前进，演奏。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即便这一首作品他们谁都没有听过，可他们就是能听出吹这个旋律的，应该是他们乐团的原本大号首席。

话音刚落，黄歆的声音便从舞台的后方传出。

然而，还没有等众人开口，原本的大号首席，他那低沉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央中音乐学院的实力和他们海城音乐学院差不多。

说到余涂，整个乐团的气息都稍微低沉了一些。

因此他所演奏出来的声音众人很熟悉。

一直到最后一颗音的落下，众人都没有从大号的声音中走出。

“感觉这个黄歆并不是一位很好惹的人，她抱着大号的姿态似乎要比原首席要自然一些。”

“秦弦，差点忘了，刚刚你和我说，这一次协奏曲伱想要选择莫扎特第三小提琴协奏曲，那么根据莫扎特的编排，这一次我们乐团里并不需要这么多的演奏者，因此，你除了准备你自己的演奏之外，你还同样需要选择你的队友！”

这是……

“我对她似乎有点印象，在她入团后，我经常会在低音声部那边听到一点点很有意思的律动，当时我没有多想，以为是芮佳或者苏玥的功劳，如果陈秋指挥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差不多能理解黄歆是怎么样的人了。”

“好了，具体怎么发展，我们回头再说，现在，两位大号的首席之争，要开始了。”

虽然他对于黄歆并不熟悉，但也还是起身，拿起自己放在身后的大号包，对着黄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