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别人眼中，自己应该就是一个疯子。

莫名其妙地臆想出了些东西，然后歇斯底里的在这里发疯。

祁淼有些绝望地想。

就算自己将得到记忆这件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说出来，落在旁人眼中，自己也只是一个因为失败而发疯了的人。

因为嫉妒自己的亲姐姐，所以臆想出了这一切，成功地把自己逼疯了。

他们怕只会拍手叫好。

说自己一个恶人，最后落得这样一个结局，是老天有眼。

“为什么呢？”

祁淼喃喃道。

今日她口中说的最多的，便是为什么。

这也是她一辈子，或者准确来说是两辈子的不甘和疑惑。

“明明我们是亲姐妹，长得也那么像。可是在所有人眼中，我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你是余云淑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心肝乖乖。被收养的时候，你轻飘飘一句话，便让祁家把我一起收养了。在外人看来，我们似乎是一样的，可从头到尾，祁家人待你和待我，从来就没有一样过。”

祁淼仿佛在跟南栀说，也仿佛在跟自己说话。

“余云淑那么高傲的一个贵妇，会亲自下厨为你做蛋糕。祁振安那么冷硬的一个人，也会为你满世界去寻找一本已经绝版了的孤本书籍。还有祁晟和祁野，我做了祁家那么久的养女，他们待我从来都是淡淡的。可是在你面前，却永远是那么温柔。他们会背着你，保护你。祁野还为你建了一整座的游乐场送给你当成年礼。可我呢？”

“为什么我的生日永远要和你在同一天。那个蛋糕，明明是为你做的，我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站在你的跟前和你一起吹蜡烛。就连成年礼，祁野送给我的，就只是中规中矩的珠宝。我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比起之前来已经很好了，可是为什么你要处处压我一头的？！只要有你在，我连想骗骗自己，其实他们也很爱我都做不到！”

人是最怕对比的。

只要对比，就会有差距。

只要有差距，似乎就永远心有不甘。

而祁淼的一生，永远被困在这个不甘上。

看着祁淼的这副模样，南栀对她所说的这一切，总有一种真实的虚幻感。

那一切对如今的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也太难以想象了。

不过，她并不赞同祁淼所说的这些。

祁淼太擅长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了。

她诡辩的思路和方式，的确一流。

“你说你永远被我压一头，说祁家人永远最看重的是我，说我让你一辈子不甘心。那祁淼，如果回到最初被收养的那一刻，你口中的我并没有跟祁家说什么一起收养你之类的话，就让你被一个普通的家庭收养，让你远离我。你会愿意吗？”

祁淼一愣。

那个答案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南栀也知道祁淼的答案。

所以，她轻轻一笑。

“祁淼，从头到尾你在乎的，只是最好的东西不是你的罢了。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旁的人让你产生心的不甘。你要的，只是那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