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沉烺已经在海罗河逗留一月有余，可那群反动势力却迟迟不肯现身，再这么拖下去，沉烺觉得自己都要长毛了。

米希尔达摆弄着游戏机，刚结束了一局游戏后就见沉烺蔫蔫的。

“你怎么了？在烦心？”

“我在想要不要主动出击，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么拖下去我过段时间可就要回去了。”

米希尔达爬到沉烺腿上：“你觉得他们一定会闹事吗？”

“一定会。”

“那预测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闹事呢？”

你谈还是我谈？好奇怪的问题，正常情况下凯莎不应该是直接让雪琳妲进来一起聊么，难不成叛军这事不适合他听？

“不认识。”

“.赶尽杀绝和赌敌人的良心，哪一个更像是最优解呢？”

沉烺抬手摸摸米希尔达的龙首：“米希尔达，虽然我不能直接磨平你的忧虑，但我可以向你许诺，只要你不背叛我，不背叛天使文明，那天使文明就永远是你的家。”

米希尔达茫然的看着笑容灿烂的男人，他是温暖的，但对它来说似乎有些过于暖了，它的嗓子有些奇怪的干涩。

以退为进在沉烺这向来是上佳的选择，作为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凯莎不意外沉烺的转变，毕竟在沉烺这真是好说好商量。

“那我这样不算是平白无故么？”

“杀。”

凯莎闻言只觉得无奈，这多大点事啊，用得着瞒着么，沉烺随便给她发道讯息她就能即刻处理的事。

“.”

“是啊，无论是正缘还是孽缘，都是极为神奇的事情。”

沉烺努力微笑：大概没有谁会真的喜欢上班吧，每天一上班，打开自己的公开账号看着里面99+的问题，试问谁不绝望？

“他们收归己用的可能性大吗？”

“我知道，我没有觉得你们的判断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很怪。”

凯莎更加不解，派人随便换两件衣服把贼窝一端，这事不就结束了么，用得着这么担心么？

沉烺迎着凯莎温和的目光，咬咬牙：“可这是我的私心，对方现在只是在准备，如果即刻出手审判必定违背正义，而论结果，他们又不值得天使如此警惕。”

沉烺感知到米希尔达低落的情绪，垂眼看向它：“米希尔达，你知道的吧，生命的价值一直都是个弹性的存在。”

沉烺被凯莎的信任搞得压力山大：“凯莎，如果一个团队中领头的不安分，队友有必要留着吗？”

沉烺神色一顿：“那个.我出去速速就回，不会多逗留的。”

感知到米希尔达想法的沉烺，幽幽一笑：“和我生活很开心吧。”

“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我说他们叛乱他们就是叛乱。”

凯莎想了想，这些方法确实可以，沉烺下的精神镣铐即便是用恶魔的复活技术也无法挣脱，但如此大费周章确实不如直接杀掉省事。

沉烺的沮丧情绪明显的凯莎站在两米外都能感受到，说起来也不能怪人家学生，沉烺那是个怎样的回复速度啊，上百人问他问题，他能做到几乎同时间秒回，咱就说人家不问他问谁？能翻书找的他们都得懒得翻好吧。

“上学？那你呢？”

“不过你是一个特例，你的呼唤我听得到也愿意回应。”

“我的同伴没有吗？”

“不需要的。”不待沉烺说完，凯莎突然开口道。

“相比于回答，我更想先听听先知大人的答案。”

沉烺迷茫：为什么要说清楚？一个将死之人说不说能怎样？难道说了就能不杀了？

“凯莎，你认识那个丑男人？”

潘震已经尝试过用王权是否独立的话题来刺激凯莎，虽然凯莎没有往心里去，但次数多了终归是不好的。

这一次沉烺没有任何犹豫，干净利落的宣告结果。

沉烺看得到他们活动的轨迹，但从正义制度的审批标准出发，他们并不过界，但沉烺清楚这不过是因为眼下时间短，风头紧而已。

“我是校长，得上班。”

沉烺不需要饲养冥龙，他没有养宠物的习惯，但谁让懒惰环勾搭冥龙文明呢，谁让冥龙文明是大傻瓜呢，谁让路过的星球上正好就有遗落的冥龙幼崽呢，这一切大概只能用缘分来形容吧。

米希尔达认真思考沉烺的话，但它的知识库里没有缘分的说法，努力了几分钟后它重新抬起小脑袋：“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事情。”

“这是谁惹到我亲爱的先知大人了啊？说来与我听听吧。”

“正常，我看到的叛军首领是她的老相好，她不来求情才出鬼了呢。”

米希尔达眨眨眼睛，是错觉吗，它怎么感觉沉烺说到上班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萎靡了呢。

“我不是天使王，没有决策权，但作为先知，我必须要确保自己给出的每一次政策建议都是对天使有利的，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但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夺权的想法，只是职责所在。”

这就够了，米希尔达也不在乎自己非得有多少家人，虽然和沉烺相处的时间不长，日常也闲得发毛，但它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平淡且稳定，每天睡到自然醒，爬起来一起吃饭，吃完了歇会儿一起睡个午觉，睡醒了下午再一起看书或者打游戏。

凯莎叹息：“沉烺，你不用这样，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好说好商量，你跟我从来没有不能谈的事。”

“严格说来不能说是永远，毕竟天使文明也不会永远是我的家，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丢下你，即便未来有一日天使文明易主，我要离开也会带你一起走。”

沉烺先后态度的变化让凯莎清晰的感受到了丈夫和先知的区别，艾兰说得没错，如果她非将沉烺架在先知的位置上，那沉烺就只能给出不容置疑的回答，但如果是恋人，那一切都可以有商有量。

“我不想让凯莎觉得我在越俎代庖，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

“对我而言，它们乞求与否，我听不到也不屑去听，天下乞求神明的人可太多了，即便是造世神转世也救不过来，何况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先知，我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普度众生。”

闻言，凯莎忍俊不禁：“亲爱的，在你的心理我的正义理念有那么恐怖么。”

沉烺眸子转了转，不行，他得把这个黑锅扔给那群叛军。

“看是否盲从。”

沉烺的话很有意思，他面上表达的是对自己能力的高度认可，但其实也侧面回答了凯莎的问题。

沉烺相信米希尔达一定扪心自问过很多次为什么，是它不够好吗？还是它不够听话？母亲为什么要狠心丢下它？

成堆的不解积压在心底，再加上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米希尔达平和的心态转变为了自厌，它既渴望温暖，不觉得自己有被爱的理由，所以面对杀戮它会恐慌，它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