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是哭着醒过来的。

在她小二十岁的人生里，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被人摁着打脸。

鄢云琛把她搂到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她哭了一会儿，忽然猛的推开鄢云琛，葱白手指毫不犹豫的指着房门：“你出去！”

鄢云琛眉头不着痕迹的一蹙：“笙笙，别闹脾气。”

“你出去！你出去！”乔笙又推又挤，眼泪哗哗如瀑，“你给我出去……”

“笙笙！”鄢云琛扣住她的肩膀，语气不自觉的重了一下，结果……

小丫头哭得更凶了。

她把自己窝在被子里，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出来，任凭鄢云琛怎么哄都没用。

“你走！你走！”

鄢云琛无奈叹了口气。

乔笙躲在被子里又哭了好一阵。

没听到鄢云琛的声音，又觉得有点憋，她慢慢把被子打开，只露出一条缝，偷偷瞄着鄢云琛。

“哭够了？”他侧头看着她，只穿着一件衬衫，上面依稀有自己的眼泪鼻涕印儿……

她肿着两只眼睛，刚要把阿被子重新掀上，就被鄢云琛握住了手。

他温柔的给自己擦擦眼睛，眸中宛若一片沉静温和的湖泊，泛起点点波澜。

她垂着眼睛：“我要走。”

“走？”他的语气平静，却携着一丝淡淡的不满。

她点头。

他挤了一点冰凉的药膏在指尖，平静的涂抹到她肿起来的眼睛上：“不准。”

“我打工还你钱。”

“不要。”

“我出去借！”

“跟谁借？谁能比我有钱？”

“我……我出去卖身！”

鄢云琛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冷眸流露一抹淡淡的不悦，有着无限的压迫感：“卖什么？”

“卖肾……说错了……”她怯生生的看着他。

鄢云琛笑出声来。

“好了，不要闹脾气了。你哪儿也不准去，什么也不准卖！”他掐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已经卖给我了。契约写明，只有我同意，才能解除关系。”

狗屁契约！

“是你唬舅舅签的，我不要认！”她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要跟那个高小姐结婚？”

冷眸轻轻瞥过她，他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怎么了？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她说完，只见他唇角轻轻勾起一丝浅笑。

乔笙急忙改口：“不是，我是说，你跟她结不结婚的，我才不管。但我不想当……”

她收住嘴，意识到那是鄢云琛的忌讳。

鄢云琛的眼中极快略过一丝什么，眸色忽然一暗。

乔笙咬了咬唇，坐起身，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转头，冷冷看着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我不想……”

“不想？”

“……哎呀！”她急了，搂住他胳膊，却越来越解释不清楚。

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她瘪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