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沅不说话，头低着，算是默认了。

一时间，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

感觉自己像是被魏少沅的情绪感染了，又或许是空间太过狭小导致空气不太流通，林之语觉得自己的肺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有些呼吸困难。

“你说你顶替青州通判的女儿进宫，那你的父亲，又该当如何？”

林之语心里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她隐隐觉得，这些谜团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揭穿，足以动摇整个秦国。

“我杀了他。”

“什么？”

林之语深吸了一口气，狠命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魏少沅，你冷静一点。”

魏少沅靠在身后的墙上，低声道：“就连多年的好友都敢痛下杀手，从他手底下出来的人，能有几个正常的？”

魏少沅痴痴笑了起来：“你没听错，我杀了自己的父亲。”

林之语走到徐玖儿的牌位面前，将香高举过头顶，对着牌位拜了三拜。

她轻声道：“你果然还是全部都忘记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江桐妙似乎起身准备离开。

“庄统领，本宫想单独和魏氏说两句话。”静默了一阵，江桐妙缓声道。

“我已经很冷静了。”魏少沅语气淡淡，却莫名让人觉得背后发寒，“如果我不冷静的话，你现在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不知道你和徐玖儿之间有什么样的瓜葛，既然来了，也为她点上一柱香吧。”

林之语不知该作何回答，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根据声音来看，魏少沅应该是距离暗室最近，江桐妙和庄枭在同一个方向。

魏少沅的声音响起：“说来不怕娘娘笑话，昨天晚上走马灯似的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忽地想起一桩旧事来，这件事情，只有娘娘能解。”

“青州通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官员，怎么会见到？庄统领，魏氏已然开始胡言乱语，本宫看这谈话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皇上交代了，这魏氏居心叵测，娘娘腹中还怀有龙胎，属下不敢离开半步。”

是庄枭的声音。

“你的一生顺风顺水，永远不会懂我和玖儿之间的情谊。”

只知道她是周子晋的亲娘，在先皇逝世的时候，牢牢把持着朝政，直到秦历二十八年，突发恶疾，她手中的遗诏才公布于天下。

魏少沅往旁边让出位置来，神色淡淡：“可能除了你我二人，再也没有人会惦记着她了。”

“干什么！”

林之语觉得，魏少沅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而且她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林之语放倒，却还保留了她的神志和行动能力，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霆琛登基不过短短三年，后宫就没有几个人，魏少沅却说，她作为江桐妙的刀，杀了不少人，难道说在进宫之前，江桐妙已经和魏少沅和徐玖儿两人有所接触了？

“昭仪娘娘，这边请。”

魏少沅道：“娘娘，你还记得老太后吗？”

末了，魏少沅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玖儿的牌位，走到外间，将案上的香炉一转，暗室的大门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