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一次,就在金城第三场战打响之前,她也曾这样焦急无措地给谢红写去两封信,可最后呢,却仍旧未能改变战败的结局。
“母亲,今日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独自前去送……”最后那个字,她说不出口,谢申却早有预料,抬首望向天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君有令,臣岂可不遵?”
谢绝没想到他一个修道之人,居然也知道这些。
“混账!你若走了,这偌大的凉州府又该交由谁来看管?速速放手!我谢申这条命,早就交给了霁月的百姓,死又何惧?”谢申怒目呵斥,随即命令江右等人上前将谢绝拉开。
谢绝一跃而下,一把拽住谢申马下的缰绳。
“你叫魂呢?洗个澡都不让人安宁!”玉卿推门而出,湿发尽数散披在脑后,水迹打湿了他刚刚换上的白色黑边道袍,显出一身精瘦的肌肉轮廓。
谢申淡然一笑,“你让开,我不在的日子,你善待好凉州的百姓便可,不用等我回来。”
便随手抓过了一个家仆问道:“你家二小姐这是要去何处?”
“好!”
谢绝死不松手,眸中渐渐染上雾气。
“好像是要去往金城。”
抬眼看去,薛含香神色慌张地拉住她,“主子,您快回去看看,府上出事了!”
“你收拾收拾,一会儿随我一道去金城。”
“母亲!”谢绝悲痛唤道:“你这腿,如何上得战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你该是懂的!”
她一连唤了几声。
谢绝呆愣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视线。
但眼下明显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
谁知他竟一口拒绝,“我不去,金城那地方战乱不断,去哪破地方做什么?”
只要一个城市的幸福指数上去了,何愁不能致富。
这一句话,便已算是诀别。
一听这话,玉卿的双眸立时睁大了些,“当真?”
他随意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却见谢绝携着玉卿向外走去。
“母亲,您这是?”她呼吸急促问道。
“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按我说的办法,学会看琴谱,然后每人选择一项必学的课程,吹拉弹唱什么都可以,给大家伙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一个月后自行组成不同人数的乐队组合,哪队演奏得好听,哪队就可以优先选择活动中心里面的房间,怎么样?”
她知晓谢申一贯爱民如子,可即便知道凤九灵这一道圣旨是要她去送死!她也毫不畏惧,甘之如饴吗?
江右松开对她的桎梏,单膝跪下,“二小姐,保重!”话音落下,不待她再说其他,利落地翻身上马,追随谢申而去。
谢申充耳不闻,甚至在江右与两个随身侍卫的搀扶上,英姿飒爽地翻身上了马,末了,她语态祥和道:“果然还是马背上舒服!”
“金城?”沈一鸣近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哪个金城?莫不是眼下正在与日照国开战的那个金城?”
家仆点头答道:“正是。”
闻言,沈一鸣急急忙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