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镇，相当于是蓟州的门户，张令徽等人便是在此处屯驻兵马，防御辽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萧干和他手底下的将士已经不能称为“辽人”了，他已经自立门户，无论是辽国还是金国，都不可能再容得下他。

而且他先前跟已死的萧太后走得很近，没法投奔到辽天祚帝那儿。

在这儿还得稍微说明一下：因为去年金国攻下了辽国的西京，辽天祚帝战败，因为战场消息不通，后方以为辽主已经驾崩，便又立了耶律淳为帝，没过两个月，耶律淳驾崩，其德妃萧普贤女被立为皇太后。

同时，她在知道天祚帝还没死的情况下，将天祚帝“降”为湘阴王，又准备在群臣拥戴和耶律淳的遗诏下，封天祚帝的次子秦王为帝。

“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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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萧干等辽将的视角来看，刘陵的那一箭，直接断掉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陛下，石门镇左面又来了一支常胜军，旗号是大宋涿州团练使刘陵。”

万一战场铺的太大，主帅没法及时的做出调整，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兵败如山倒。

“萧干以为郭药师是条好狗，但谁又能想到，这厮是一头狼啊。”

训狗嘛，就得是先让它服，然后用一点点好处吸引，慢慢把它调教到自己希望的样子。

刘陵将干粮摁进热水里，耐心地等它泡开，旁边有一锅正在沸腾的羊肉汤，张武揭开锅盖，朝里面撒了一把盐，随即又盖上。

副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萧干抬起头，眼里有些许疲惫悄然闪过。

而刘陵部下的九百多人，如今居然大半都能当骑兵用，一方面是因为甲胄战马之类的装备很充足，再者，北地出身的士卒，有不少都是善骑乘的。

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同时，手不知何时也按在了刀柄上，杀意开始飘出。

可以说，萧干对他既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情。”

通常，都是话本小说里很喜欢这种描述，两边动辄二三十万的兵马轰然相撞，杀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水倒流，而且双方都战至最后一点兵马，双方主帅拍马出阵，开始堂而皇之的“斗将”一决胜负。

在宋人这边看来，郭药师作战勇猛，屡有奇策，哪怕是实际战争的走向与事先说好的不符，但就连赵官家都清楚，确实是自家的兵马太拉胯拖了后腿，而并非郭药师的计策出了问题。

啧，

现在都快要夏天了，还得吃这锅热羊肉汤。

刘陵将锅盖放到一边，乳白色的雾气腾起，散开后，是一锅香气扑鼻且热腾腾的羊肉汤，汤面，还飘着葱花。

“先前这常胜军其实叫怨军，几次降而复叛，最后辽主就想要杀掉全部怨军的将领，解散怨军，有萧干在那儿说情，此事才得以化解，

耶律淳称帝的时候，又有萧干说好话，使得耶律淳擢升了郭药师的官职。

好在常胜军没这毛病，对面的辽人虽然士气高涨，但兵马其实也不多；双方，没有花哨的过场，没有足以作为后人谈资的豪放举动，仅仅在规规矩矩地排兵布阵，彼此不断试探。

只吃了两口，他放下碗筷，低声道：“将军，我出去巡视营中。”

这其中，本事、手段、运气、人脉，缺一不可。

在他对面，张武默默地吃着羊肉，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另有原因，他眼眶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