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心里对朝廷还有些愧疚，但此刻已经是完全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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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骑隔着老远跳下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人群外，对着刘陵躬身施礼，将随身携带的战报双手呈递上来。

赵明诚思考一下，回答道：“他倒是说过，要分兵提防滦州和蓟州的驻军，下官虽然不知道其军中商议和计划，但光是看这一条，广阳童贯那厮，必定是有其他图谋。”

一名文吏将整理出的文书递到刘陵手中，随即躬身退开，刘陵微微颔首，对着其他人笑道：“诸位今日一整天急行军辛苦了，今晚留几个继续整理，赏二百贯，其余的都去好好吃饭歇息吧。”

但是赵明诚犹豫了一下，直接回答道：“本官在此。”

不管之后怎么样，现在先说好话笼络住赵明诚，稳他的心思。

“此次战后，你最多就是个战败丢城的罪责，但运作运作，还是可以起来的。”

赵明诚在旁边下意识瞥了一眼，有些好奇道：“大王，出什么事了？”

刘陵展开信纸，上面写的话不多，看完后，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还在边走边说话，外面响起马蹄声，街面那头出现了一个纵马狂奔的镇远军哨骑，虽然他穿的是自家军队的甲胄，但守在官衙门口的镇远军士卒立刻抽刀护持在刘陵面前。

偏将很快策马而出，询问了一些问题，赵明诚予以回答后，那名副将坐在马上对他拱手施礼，道：“梁将军特意吩咐关照您，还请交出童贯大军兵册和打开府库，梁将军允诺，不会在城内劫掠。”

雄州距离河间府的距离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莫州，若是河间府失守，且不说童贯能否打下涿州，他这次出兵实际上就已经失败了。

当赵明诚领着一队兵卒踏入官衙的时候，他看见妻子迎了上来，李清照也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看着丈夫的时候，眼里有心疼，也有一丝恨铁不成钢。

“拜见汉王！”

两人谈完话已经是第二日约莫三更天的时候，刘陵站起身告辞，赵明诚犹豫了一下，道：“大王，您不在官衙歇息吗？”

“战败丢城乃是大罪啊”

他降的很干脆。

刘陵先前就跟梁喆透过底，说赵明诚是自己布下的一颗子儿，城没破，这颗子儿能不能用上还不好说，但现在城门失守，刘陵大军主力很快就到，所以赵明诚短短几句话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这群匹夫自己把敌军放了过来，难道事后还有脸要求本官在这儿死守么？

“放心吧。”刘陵大概能感受到赵明诚的情绪。

一开始，他脑子里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些骑兵在他面前停下，对着赵明诚这个中年人，还有旁边那个老摊主，喝问道：“说，知州官在不在官衙里面！”

在宋人这边不断埋钉子非常有必要，就算先前梁喆没奔袭下雄州城，只要刘陵领着大军主力一到，赵明诚也肯定还得开城门投降，因为他跟刘陵的利益关系已经深的分不开了。

刘陵寒暄了几句，随即开门见山，将话题扯回到眼前的战事上。

军队的花名册，以及各项钱粮辎重的簿册案卷，在雄州城都是有登记的，被全部取出，交由军中文吏进行整理和查阅，借此可以更清楚地了解童贯大军的军队成分。

“将士们应该已经睡醒了，吃过早饭，就要继续南下。”

赵明诚：“.”

“可你宁死不降啊，”刘陵笑道：“你放心，凭这四个字，战后，你就能在朝堂上立足。”

赵明诚没什么架子，站起身准备回官衙的时候，瞥见远处街头拐角处，不断地有黑甲骑兵打马而出，赵明诚脚下的青石板都开始震动。

“童贯带去前线的只有十万出头的兵民，还有小几万的兵马去哪了？”

刘陵摇摇头，叹气道：“军中有个不听军令的混账，昨夜，他领着一千骑连夜南下莫州，莫州上下，已经不战而降了。”

赵明诚心里一颤，看着刘陵的眼神完全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