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怎么看也不能是头脑愚钝冥顽不灵吧？

小家伙一身红色衣裙，带着雪白的毛绒滚边，头上用毛球发绳扎着两个小啾啾，简直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一般。

再想起自己耳畔那些碎碎念念，程云驰更是确信，自己是天选之子，顿时，看着裴韶是越看越喜欢。

“嘬嘬嘬，来，小韶韶，到舅舅这儿来。”

老夫人黑着脸踹了他一脚，嫌弃道：“你唤狗呢？”

程云驰有些委屈的捂了误屁股。

不止花纹仿的粗劣不堪，就连瓶口的厚度也不同。

李大人是和武安侯同僚的好友，二人平日里沆瀣一气，经常约着去京中的烟柳之地玩乐。

碎片断痕处，里面还是黄褐色的泥土，只在外边上了一层釉。

程氏几乎是第一眼就感觉到这花瓶看上去不对劲。

跟平日里不同，这次程氏一进府门，就感觉整个府里死气沉沉的。

“侯爷说是归还嫁妆？就是这么糊弄人的？”

裴昊廷被她堵的这才到底说不出话来了。

不然等这些个东西抬回去了，裴昊廷咬死了不承认，她到时候也只能吃个闷亏，说不定还要被倒打一耙。

顿时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具体单子我这边还有备份，还请侯爷在这边守着，清点没问题之后我叫人抬回去。”

“小妹这些年受委屈了，现在回了家，哥哥们护着你！”

她腿伤了好些年了，自己一直不怎么放在心上，裴昊廷平日里也偶尔会嫌她瘸着腿在外头给她丢人。

程氏一上手就知道这花瓶绝对是仿品。

“拿过来！”她淡声吩咐。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的将花瓶呈了上来。

“我前些时日可是听说，朝里的李大人可是不知从哪儿得了个累丝花瓶来，这些事日正到处显摆呢，侯爷您说巧不巧？”

感受到哥哥的眼神，程氏少许的感受到了些茫然无措。

程氏什么时候都没觉得委屈，这会被几个哥哥怜惜的护着，却感觉到自己心头涌上了天大的委屈感。

那些个奇珍异宝可不是随便就能寻到的，说全都按着单子收拾齐了，骗鬼呢？

裴韶眼睛亮晶晶的拦住了程氏，心里依旧碎碎念不听。

如此粗陋的东西，也想以假乱真。

第一件是一件累丝花瓶，出自大师之手，采用的是罕见的花丝镶嵌工艺。

而一旁一身黑衣的程秉文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氏身下的轮椅。

裴昊廷这才白着脸不说话了。

什么生产时伤了身子，还不是那武安侯裴昊廷看着程家没了人能护着小妹，不把小妹放在眼里？

不然哪有生个孩子把腿生瘸了的？

程氏看着地上泥巴瓶子的碎片，冷笑一声。

越往后清点，裴昊廷脸色越难看。

果然，不止是这件花瓶，后头还找出了好几件被调换过的物品。

程氏当初的嫁妆有好些都被府里的几个小妾瓜分了去，裴昊廷平日里也没少拿去做人情。

程氏沉吟一会，也觉得派下人过去始终不妥，决定自己亲自过去走一趟。

她不动声色，跟着小厮的指引一路到了她当时住的梨香苑。

程氏带着几个儿女回了程府安顿下来之后，一连住了好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