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二和曹清清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本能的，两人陷入沉默。

这般反应，王不二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赵封的事情和曹清清脱不了关系，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曹清清本身就主导了这件事，那她也只能拿赵封夜会美娇娘的事情挑动两人之间那一根神经，破绽自然会出来。

出乎她的意料，这两人之间的神经，还不是一般的弱。万幸，从表面上来看，曹清清是个明事理的人。以至于头一次在这个时代看到这样的女性，她还有些不大适应。

很难得。

王不二也一直拿着这样的目光打量她，毫不掩饰，赞叹之色溢于言表。

曹清清初初在这样的目光下，还有些许压力，发现她没有任何恶意后，也就放轻松下来。

对于这个人，她是感激的。

曹清清自幼就是个怪胎，曹家那这样的话形容她，她也不反驳。她有极强的精神洁癖，强到病态。也不许背叛，可笑的是，她枕边上的人，两个都犯。

她也不扭捏，“早早答应要给公子报酬，只管说，只要我曹清清办得到的，必然尽力为公子办好。”

王不二淡然一笑，“我已然得到我想要的，娘子不怪我扰乱了你的生活，于我而言，就是万幸。”

王不二向她行了一个规矩的书生礼，言语间，不愿接受她的答谢。

她也不打诳语，今日事情一闹，线索已经在清楚不过，如今若是想要结案，直接到官府报官，将赵封抓起来拷打审问也是省得的。

曹清清却仍不满意，这般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别人什么。心里不大爽利。

她说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赵封出丑？抑或是……

曹清清灵光一闪，心底有了猜测。

“曹家干的肮脏事确实是不少，可惜我毕竟还姓曹，这些事上要是帮公子做人证只怕要被人把脊梁骨都得戳破。但为公子指个方向还是能做到的。”

王不二浑身气机都凝滞了一瞬。她不禁感到怀疑，她和曹清清，到底谁才是穿过来的，这个直球，打得也太直接了。她甚至一点都不避讳。

也罢，她一直崇尚个人高尚的品格，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曹清清到底大王不二十多岁，又在曹家周旋这么多年，也算是一条老狐狸，自然知道王不二在想些什么。

她当然不是一开始就对曹家充满恶意。在她刚开始记事之时，也曾为自己拥有这个姓氏而感到骄傲。

那时他们一家还住在乡下过着清贫的日子。

那时候父亲还只是一个老实得有些憨厚的农人，二伯在外面做生意，也不过是一个还算有些头脑的小商贩。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却充满希望。

直到那年突然有一架华贵的马车停在他家的茅草屋外。

那是曹清清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马车。二伯说，他死去的那个大伯，生了个好儿子，考上功名，要把娘接过去享福，顺便也将他们一家人带过去。

那天曹清清真的有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坐马车，第一次见到好繁华的街市，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带肉味的菜。还有，把她的姓，从姓孙，改姓了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二伯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祖母带着二伯改嫁到孙家后，曹家除了大伯留下来一个血脉，就再也没有香火了。他们都改姓曹，好叫他拿考起功名的堂兄，也有些家族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