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离恼怒瞪了眼陆应：“我娘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

陆应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

“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可真是得好好谢谢她，要不是她，我娘也不会死；要不是她，你的媳妇，你的儿子也不会尸骨无存，这就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真要是这样，我倒是希望她放过我们这个家！”

陆少离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话虽不好听，说得却也是事实。

陆应愤恨道：“像她这样的贱人，就该死在外面才是，就是可惜了那些银票，不知道落在谁手里。”

陆少离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觉察到脚底的异物，他莫名的安心了几分。

大夫们一晚上没睡，本想着睡个好觉，谁料，现在陡然从城门外进来了成百上千的百姓，一两个大夫根本应付不过来。

无奈之下，康云平只好去房间里挨着把睡着的大夫喊起来。

约莫一上午时间，百姓们都在诊脉给病人分房间，直到日上三竿，最后一个百姓也有了去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沅急忙叫住即将往外走的吴太医，“吴太医，你等一下。”

吴太医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宋大夫，你有事找我？”

“吴太医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对赌？”

吴太医讪讪一笑，“这赌约不是钱太医和宋大夫约的吗?”

宋沅轻挑眉头：“吴太医怕是记错了吧？我分明记得这个赌约是钱太医和吴太医一起下的，钱太医不在病舍，但是吴太医还在，这赌约自然还是作数的吧？”

宋沅伸手轻拍脑门，懊悔不已：“看我说的是什么话？像吴太医这样有名的大夫，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还请吴太医原谅我口不择言。”

这几天宋沅一直等吴太医过来找自己商量对赌的事情，谁料，自从钱太医出事，吴太医像是忘了这件事似的，那就只能她找上门主动提及。

这次她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太医还怎么赖账！

吴太医轻扯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这件事过去好几天，他本以为宋沅已经忘记，谁成想，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又提了出来。

一顶高帽子戴在他头上，他只能接下来。

“不知道宋大夫怎么个赌法？当时我们只说了惩罚，并没有说如何区分百姓。”

宋沅赞同地点点头：“吴太医说的是这个道理，实不相瞒，我这次叫住吴太医正是因为这件事。”

“病舍里的百姓数目不算少，我们可以挑选出一批，用作比较，吴太医认为如何？”

吴太医轻摇了摇头：“宋大夫，我认为此话不妥。我们每日里那个病舍都要去，挑选谁？百姓们可愿意？这些都是问题，怕是不太好吧？”

宋沅透过打开的院门往里看，吴太医说的不无道理。

病舍里的空间由木板简单隔成一个能容纳十人的小隔间，每个隔间四周放置了一米宽的木板和长凳，方便百姓们在上面睡觉。

人数众多，却如吴太医所言，不好挑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