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狄亚，狄亚她想和您说两句话。”格兰普文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沧桑。

现在，奏响歌曲，请新娘狄亚出场。”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狄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苦笑，她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虚弱，“有修士用赐福阻断了我的占卜，咳咳，我看不清。”

“我到了。”霍恩坐在床边，“狄亚姐，你好好养身体，先撑住，等咱们到池沼镇，我请大巫师来给你治疗魔女病的后遗症，到时候，我再给你们……”

在教皇宫附近的一间小屋内，女人们包围在狄亚身边，为她挑选配饰和花朵，一顶顶花冠在狄亚的头上来回尝试。

黄色迷迭香的花瓣忽然抖动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从花瓣上滚落，落在了那洁白的裙子上。

骑士直接将一口绿痰吐在了那琥珀般的麦芽糖上：“低贱的不洁者，要不是公爵大人，等那些秘军到场……哼！”

走到营地的大门口，一些正在用野花装饰篱笆的农夫农妇们，见骑士老爷到了，赶紧躲闪开，根本不敢靠近。

“他们来了。”

“冕下，冕下应该是喜欢您的，冕下作为圣孙，他对所有人都慈爱……”

不过帝国的人们向来没有时间观念，都是差不多得了。

从木台的楼梯上跑下，霍恩急匆匆地从腰间取出醒神嗅盐，递给了格兰普文。

让娜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狄亚的手臂。

出了这档子事，霍恩无法离去，便与让娜和马德兰等人等在木屋外，从中午等到傍晚，格兰普文才麻木地从房间中走出。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在战马不屑的响鼻声中，骑士终于淡淡地开口说道，“阿勒安普西斯，你去送吧。”

狄亚浑身颤抖起来，她右手紧纂手中的花，高高举起，不让鲜血落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捂住脸，好像不想叫他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狄亚，狄亚。”眼见这个熟悉的场景，格兰普文却管不了那么多，他慌乱地快步上前，从木台上跳下，摔了个狗啃泥。

让娜轻捧狄亚的手肘，而狄亚则手捧鲜花，从人群的尽头缓缓走来。

狄亚看不到让娜的表情，可她眼前的黑暗里，却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

“狄亚姐姐，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骑士停住了马蹄，一言不发，从面罩的细长眼缝中看着吉尔丝。

“谢谢你，让娜。”

一名明显恶棍打扮，满脸横肉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让娜犹豫了一下，“狄亚姐姐，你觉得霍恩哥哥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没事的。”霍恩捏捏让娜的手掌心，对她说道，然后便跟着格兰普文一起钻进了屋子。

站在木台上，格兰普文紧张地舔着嘴唇，汗水已经浸透了他手中的第纳尔银币。

“为什么？”

长笛声和鲁特琴声中，狄亚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在道路的两侧，吉尔丝和弗采娃各自抛洒野花铺路。

狄亚的脚步忽然顿了顿，让娜以为她走太多路，没力气了，连忙问道：“怎么了？我来扶住你……”

可能是格兰普文小丑的职业病犯了。

按照习俗，平民之间的婚礼，并不需要戒指，而是直接将一枚第纳尔银币截成两半，一半给新娘，一半留在新郎手中。

“这个给您。”嘴上挂着微笑，咽了一口口水，吉尔丝从小篮子里，拿起麻纸包着的两枚麦芽糖，递给了骑士，“冕下让我们给每個客人都送一份，说是叫喜糖。”

“冕下，您来了吗？”

“领主大人，这麦芽糖……”见营地渐渐远去，旁边的侍从骑士端着那麦芽糖追了上来。

我想和哥哥找个地方隐居下来，过一辈子，那个时候，我才幻想婚礼是什么样的。”

“啊！啊——”

格兰普文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差点摔倒，还好霍恩就在边上，伸手扶住了他。

两道血迹缓缓从狄亚的眼角落下，滑过脸庞，坠落在花瓣与雪白的长裙上。

“那假如哥哥准备和我成婚呢？”

“亲爱的信民们，我们今日聚集在弥赛拉的面前，见证两个灵魂的结合，我们的大主教格兰普文，和他的妻子狄亚。

“你看到的大概是什么样，能和我说说嘛？”

沉默了半晌，狄亚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冕下，他们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