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老头身上那淡淡的尿臊味儿，魏鸣岐嫌弃的提来一桶水泼到他身上，随即才点开他的哑穴。
“谁挟了你孙子，躺一夜想清楚了没有？”
“……”
苍良冶本就瘦，被水一泼躺泥地里跟泥鳅似的，虽然形容狼狈，但依旧颇为从容的道：
“老头我一生杀人结仇无数，也阴差阳错救过不少人，视我为恩人仇人者海了去了，我要是拿的准是谁就不来找你了。”
说到这，他又瞥了眼身前这个让他阴沟里翻船的年轻人道：
“反倒是你，昨个夜里没第一时间杀了我，心里好像对这个人是谁有数？”
“……”
“总要让你知道我和那女子是如何结识的才行。”
“……”
而是……
属于是有点善良，但不多的那种。
只是这种每隔几年上门，看看当事人死没死、多久死的举动太难绷了，跟秃鹫似的。
说着说着，苍良冶的神态也陷入了回忆：
“初见她的第一面，我倒没觉着这女子有多漂亮，也就腿长了点，注意力都被她身上透着的怪异吸引了。”
见他眉头越皱越深，苍良冶的声音也低了些：
“虽然江湖上也有些轻功登峰造极者，可以在林间草上如同低飞一样，却和那女子当时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同，那就是在飞。”
苍良冶又瞥了他一眼，道：
“我是后悔下手轻了，没有五箭连珠，傻子？你见过一腿能扫平半片山林的傻子吗？”
保镖？
“突然冒出来的人。”
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后，苍良冶顺着这锋芒比他更盛的青年的意，缓缓道：
搁着一二十里放冷箭，没有几支上千人的精骑备着，亦或是像游戏里嘲天宫那样拿着他的软肋要挟，这种武夫在冷兵器时代近乎无解。
“……”
真让人难绷。
“……”
“我那会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飞，吓得头也不回跑出了二十里地，却还是被她撵上了，我是个心气儿高的，没准备认错决定和她拼死，但未曾想到她撵上我后，竟先是盯着看了我几眼，随即叫我声‘敖’。”
要是换成魏鸣岐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洛神指不定就要杀鸡取卵了。
“……”
说到这，老头的面皮忍不住抽了抽：
“尤其是我孙子，在地里待久了，哪儿见过这种俊俏外向的女娃，一块玩了半天就满嘴‘禾禾姐’‘禾禾姐’的叫唤，前后拢共也就见了不到两面啊。”
先不说游戏里的洛神自愈力远没有苍良冶口中的那么夸张，单就说‘飞’。
“我不敢保我孙儿以后不找你们后账，但以你这般性子，想来也不怕这个，他以后若是找上你，你尽可杀了他，那是他的命数。”
“我问她，灵山在哪儿？那女子告诉我说在中土大漠，我自不可能跟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便找理由搪塞，说家中有妻小，不能跟她一起去。”
“……”
“小子——”
虽然前后就见过两面，但自家那没出息的小子平日里就经常在他耳边提所谓的‘禾禾’姐，苍良冶那时也没有在意。
“就那么跟了她半月，我自觉十拿九稳了，就抵近她三里地后发了一箭，想试试她的水准，未曾想那女子一点经验都没有，像伱那样生受了我一箭……”
一个上来直接朝另一个家里放了一箭示威，另一个不甘示弱，见了面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上了。
“……你这会倒知道愧疚了？”
但黎禾可能也没想到，本以为他们二人见面后只要说几句话，以魏鸣岐的才智就不难猜出来，但二人偏偏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打算。
苍良冶知道他不信，事实上他也从未对旁人说过洛神的最初，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算是出卖友人。
说到这苍良冶似有所悔的顿了顿。
搁以往脾气，莫说有小辈敢对他动手动脚，就是冲他龇呲牙，苍良冶能连夜给人埋了。
魏鸣岐起初就好奇苍良冶这类人怎么会和洛神有联系，听到现在倒是有点听懂了。
起码让他摸到了武道更高一层的槛边，还有……洛神那个女人的过往也又掀开了一层。
这听起来有点离谱，更涉及到游戏里未曾揭露的背景，因此魏鸣岐也没有着急，就那么负手而立，静静的听他讲述。
魏鸣岐没好气的踢他一脚，催促道：“问你话就老实回答。”
苍良冶的话也应证了他的猜测：
“她大抵是在等我死吧。”
“那一路上我见到有不少江湖人滋扰她，也幸亏她腿脚功夫确实了得，跟个憨娃一样，遇到来上前搭话的、想动手脚的都一腿扫过去，愣是没吃什么亏。”
未成想如今这等年纪就被拐跑了，苍良冶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黎禾的动机。
身为洛神腿粉的他按捺下替偶像打黑的冲动，心中好奇越说越远的苍良冶到底想卖什么关子。
“她打扮根本就不像个江湖人，反倒像是从哪几户民居里偷的妇人衣物似的，叠穿了好几层，乱糟糟的，像个叫花子一样。”
苍良冶说完笑了笑，继续道：
这说的愈发离谱了，突然冒出来，她是顽石成精的不成？
说着，透出几分老气的腔调一顿，又低几分：
《也就腿长了一点》
“她每次上门都一副不带目的的样子，开始我还防备着她，后来倒是渐渐想通了，也就坦然自若的和她相处。”
“江湖上总有传言说那女子一出生就在世外，还给她编排了一堆生父生母，好似不如此，就不能解释她为何一入江湖武境便登峰造极，有倾城绝艳之资，实则这说法不对。”
一直到分出了胜负，一人站着一人躺着，这才开始情报对账。
“……”
帮他。
“……”
“等到头些年她再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女娃娃，自称是她的徒弟，名叫黎禾，那女娃娃身上有灵气，古灵精怪的，很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