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我要北行！”

“佛门虽有导人向善的一面，但过分繁盛，管理不善，也难免有污秽肮脏之事。”

这一日，老和尚少见了披了件洁净的青傧玉色袈裟，向着远道而来的贵客遥遥见礼。

白衣和尚丢下这话，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就见纵地白虹一闪，这白衣和尚就已出现在远处视线极点。

倒是听说，有江南名士拿这些泥去制了一柄名壶，广为流传。

“阿弥陀佛！”

“两朝灭佛！”

徐信平淡的说出四个字，老和尚拿着清水的碗微微一抖，哪怕是以他大金刚的体魄，也是难免心神激荡。

小和尚看着消失的白衣和尚，忍不住摇头晃脑，摇着摇着又想起师傅的女儿，反正在他看来，东西最漂亮，一想到漂亮的“李东西”，小和尚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好。

“请公子解惑。”

“大师想要两朝帝皇一碗水端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徐信回了一礼后，看着眼前的龙树和尚，心底叹息一声，他去过这么多世界，唯有眼前的这一位大和尚，才算是符合他心目中高僧大德形象的。

龙树圣僧的茅屋内，徐信和老和尚想对而坐，两人谈法论佛，算是各自试探，但也是在论道。

这便是类似赵希抟“入梦春秋”的本事，只不过老道士是只能自己入梦去感受别样人生，而徐信以“天算”演绎出“两朝灭佛”的一些事，让老和尚“亲自看看”，自然能够让他做出一些决定。

两禅寺贵为天下寺庙之首，主持龙树僧人，更是被尊为佛门佛头，但其实真正见了这位，才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僧。

忽然一个声音在师徒俩的心头响起，小和尚好奇的抬头张望，想要找出这个声音的来源与方向。

“主持多礼了。”

“师傅？”

两禅寺的僧人在主持带头表率下，务实力行，不可视耕作为耻，龙树和尚每次在黄昏里劳作归来，就会去水缸洗去泥土，缸底便沉淀了许多淤泥。

徐信的手掌轻轻挥动，最后一指点在老和尚的眉心，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洋溢，老和尚的双眸微微闭上，似乎是入了深层梦境。

龙树老和尚闻言，只是叹息一声，说道：“公子与我分说这些，想来当是还有些想法，能否指点迷津。”

白衣和尚忽然说了这样的话，小和尚忍不住看向师傅，师傅的师傅，他好像是老方丈，他老人家来客人了吗！

“大师不必多礼，我北凉北伐定寇，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

“而两朝的道门诸派，愿意支持为朝廷效力，支持皇帝的野心，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够让人家一碗水端平？”

“儒教圣人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老君骑青牛，三千道德经，求清净。佛祖不立文字，倒是让我们迷糊了。”

“北莽王庭要灭佛，没了寺庙没了香火，没了佛像没了佛经，在老衲看来，都行。但若是僧人数十万，人人丢了佛心，佛法便真的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