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赵风沉默，他低着头，身躯在寒风中不住颤抖。

饥寒交迫下，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空白，冻红的手拿着手机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然而......

“请你们相信我。”

“同学，警力是有限的，报假警是要被警告的。”电话另一端，接线员语气不善。

“我没有报假警，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变得很奇怪，你们可以先过来看一看。”见警方不信，赵风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电话这头则是意识到什么，只听里面传来一句对话，

“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说虹琦职高有一个学生不正常，疑似患有妄想症，派人过去疏导。”

“好的。”

“等等！”

听得只言片语的赵风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吓得想要继续解释，但另一头已经把电话挂断。

“嘟嘟嘟——”

手臂无力垂落，寒风中赵风颤抖的身躯僵直，不再颤抖。

“胖子没了，陈志也消失了，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他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照射在身上渐暖的光辉，

突然，脑海中闪过昨天陈志消失前和他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这所学校只剩下你一个是正常人了，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可能会躲起来吧。”

“如果你不去想着改变，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成那样的。”

“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那样的......”

“不，我不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要改变，我要发声，我必须要想办法去做些什么！”

“可是......我要怎么做？”走在草坪上，赵风瞥了眼上面不知谁丢的香蕉皮，灵光一闪。

“对了，我可以去找她！”

-

“嘿，奇了怪了，怎么今天又出现了？”

食堂后厨，原本消失了的厨房饮水桶失而复得，主管满脸疑惑，

他看着这两个安然无恙的水桶挑了个身旁的手下问道：“你们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弄来的？”

“没有，我们一早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了，我还以为是主管你新买回来的。”

“是不是有人撬锁进来了？”

“没有啊，早上我来的时候锁还好好地，没坏。”

“啧，见鬼了，那会是谁干的？难道内鬼就在后厨？”主管双手背在身后左右踱步，百思不得其解，他凝视着面前的员工，想要从他们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而就在这时，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提醒，后厨主管脸上的威风瞬间消失不见，转而点头哈腰道：

“诶，领导，您说。”

“好的好的，我马上准备。”

“包您满意，绝对没问题。”

“嘟——”

简短的电话被另一头挂断，表情谄媚的主管再度挺直腰板恢复面无表情但颐气指使的状态，他看着面前表情宛若傀儡般的员工，冷冷说道：“今天下午，有个大领导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你们去准备点热茶，运到礼堂那边去。”

下方的员工闻言先是左顾右盼，随后连忙点头称是。

看着员工们的状态，主管满意点头，他盯着水桶又看了几秒，指着一厨师长装扮的肥胖男子说道：

“诶，你等会安排人把这个不锈钢饮水桶洗一下，就用这个装水，一桶给学生，一桶给领导，记住，给学生的那桶要......”

“是！”

厨师长侧耳倾听，待得前者吩咐结束他忙不迭怡地点头称是，随后待到主管离开了，便指着身后的两名厨子命令道：“你们两个，先把这两个水桶拿去清洗一下，然后......”

等到前者说完，两名厨子低着头应下，当即走到水桶面前将其抱起，

但在厨师长看不见的角落，

两人不着痕迹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