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沙(1 / 2)

狼镇军营大帐内,莫里茨中校支着下巴坐在桌前,轻轻摇晃着酒杯。

桌上还摆着一小碟扁桃仁和青橄榄,都是某人千里迢迢从热沃丹买回来的。

买回这些东西的人此刻正抱着酒瓶,仔细给莫里茨讲述他这一年以来的经历。

而且只要莫里茨的酒杯稍微空一点,他就会立刻给续上。

堂·胡安闯进大帐,看见这一幕,简直气到七窍生烟:“中午还没到,两位就他妈开始喝上啦?”攫欝攫

“没有他。”莫里茨抿了一小口淡金色的生命之水,微笑道:“只有我。”

“请您来,是为把他弄走!可您倒好,几瓶酒就能把您收卖过去?将军的命令您都忘记了?”

莫里茨打了个哈欠,看着胡安中尉,慢条斯理地回答:“他父亲要我来给他收尸。杀掉他,带一具尸体回去,我倒可以试试,不过不保证能成功。若是要我扭曲他的意志,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我可办不到。”

温特斯又找出一个杯子,请胡安学长落座。

胡安发泄般一仰脖,半杯烈酒直接倒进喉咙。

“省着些喝。”莫里茨有一点点心疼:“我可是打算喝好多天的。”

“好多天?”胡安拍案而起。

“学长。”温特斯诚恳地请求:“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忙。”巘戅妙笔库aobiku99o

滂沱河徒涉场,温特斯在给老海盗送行。

“不必再送了,大人。”戈尔德的门牙还没镶上,一笑就漏风:“这都已经送到黑水镇,您回去吧。”

从维内塔来的时候,戈尔德、两位女士加上胡安的部下,足有十六个人。

回去的时候,就只有三人:戈尔德、胡安的一名轻骑兵和温特斯的一名杜萨克。

“一路小心。”温特斯带着歉意:“胡安中尉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所以只有两人给你当护卫。”

戈尔德哈哈大笑:“这条路我是再熟悉不过,根本用不着护卫。只要我还有一条命,保证把您的信带回海蓝。”

胡安明明是来寻人,却反被温特斯扣下,必须得向安托尼奥解释缘由。

温特斯手上能充当信使和向导的人,眼下只有戈尔德,所以他不得不让老海盗再走一趟。

温特斯和胡安给老海盗挑了两名得力的小伙子,一方面作为护卫,另一方面也为让更多的人熟悉路线。

等到其他人把这条路线走熟,老海盗就不用再奔波。

“我走啦,放心吧!”戈尔德大笑着扬鞭催马,飞驰而去。

温特斯目送对方,直至三名骑手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间。

然后他打马回向狼镇,他的意志很坚定,他还有事情要做。

…堂·胡安飞驰过来:“废什么话呢?他妈赶紧走啊!”

温特斯点点头:“统统带走。”

听到“统统带走”这句话,皮特军士就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带走?您不放了我们吗?要把我们带走?”

“谁说要放了你们?”皮埃尔冷漠地反问。

“可是,可是以前都是放人!”皮特声嘶力竭大喊:“我们交了武器、交了马车,也没反抗,按以前的规矩都要放人的啊!为啥要杀我们?我们啥也没干啊!啊……”

皮特喊着喊着,竟然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早知道,我就跟你们拼了……啊……”

周围的俘虏听到皮特的凄惨哭号,也变得躁动不安。

已经走远的温特斯察觉到情况不对,又飞驰回来。

他跳下马鞍,一脚踢翻皮特:“少他妈哭唧唧的!谁说要杀你们?”

皮特的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惊喜地问:“不杀我们?”

“再哭第一个宰了你。”

“那为啥不让我们走?”皮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悲从中来,又一次大哭:“到最后还是要杀我们?不就是换个地方杀……妈妈……”

温特斯拿这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糙汉子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使用扩音术,向周围的热沃丹士兵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的俘虏。不找死,就不会死。统统带走!”

“土匪也要俘虏吗?”皮特抽噎着问。

皮特军士的征粮队被带着上路。

越往前走,他越觉得这些劫粮车的人不是土匪,因为新垦地就从来没有过这般厉害的土匪。

这伙“土匪”有二十几名骑手,剩下的三十几个人徒步。

哨声一响,众匪同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征粮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团团包围。

这种情况下,临时征召的热沃丹“士兵”瞬间失去抵抗意志,乖乖交出武器投降。

虽然“匪徒”都蒙着面,但是几名骑马的“匪首”开口就令皮特有一种熟悉感。

走着走着,皮特恍然大悟——匪首完全是“长官口音”,说话时不自觉带着一点圭土城腔。

越往前走,皮特越觉得熟悉:这不是往狼屯镇去的路吗?

越走他越笃定,没错,就是去狼镇的路。

怎么土匪不避人,还在往镇上走?

怎么镇里还有一座军营?

怎么军营里还有牢房?

皮特大呼上当:他妈的!什么土匪?我们是被狼镇的民兵队打了!

皮特有一点开心,也有一点生气,更多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