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乔公子，对不起。”

“乔烈，你不要死”

“乔烈，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舍不得你”

夜晚没有燃灯的御花园，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披着一件淡色的斗篷，

露出的小脸上挂着委屈，怯怯的看着他。

“清绮”

乔烈睁开眼睛，眼前是明黄色的帐顶，鼻间是好闻的燃香。

他回到皇宫了。

胸口传来丝丝痛感，乔烈伸手一摸，只摸到了一圈布条。

不是梦，清绮死了。

乔烈捂住了眼睛，清绮在他眼前死去的画面一直脑海中不停的浮现。

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抬起上身，趴在床边干呕了几声。

外面有人听到了声音，走了进来。

乔烈抬头，他没吐出什么东西，却因为干呕产生了生理性的泪花，

模糊了双眼，只看见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身影慢慢靠近。

乔天虎走到床边，把乔烈扶回床上躺好，然后，他自己坐在了床边。

看着乔烈眼中的晶莹，乔天虎叹了口气。

“是爹，让人杀了颜妃和五皇子。”

“爹并非弑杀之人，只是斩草不除根，事后可能就会因这一时仁慈，而发生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

“就像此次，卢培坤和清绮。若是爹一早就将他们杀掉，你也不会受这一次难。”

乔烈看着床顶：“可是爹，如果你没有杀她母亲和弟弟，清绮也不会恨我”

乔天虎摇摇头：“烈儿，爹不是留不得前朝的人，但颜妃母子跟纳兰皇后他们不同，留下来，日后也一定会成为祸患。”

“爹希望你能明白爹的苦心，你，好好休养吧。”

乔天虎心事重重的走了，他不知道乔烈能不能想明白，又会不会因此怨恨了他。

如果他始终想不通，那么他们父子之间必然会产生隔阂。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乔烈静静的躺在床上，胸前的伤口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乔天虎的担心是多余的，乔烈明白他的意思，也体谅他的苦心。

只是，清绮也是他曾经拼了命保护过的女孩，

就这样在他眼前惨死，乔烈觉得，责任最大的是他自己。

怪不了他爹，怪不了开枪的士兵，和救人心切的杨春禄。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粗心。

在他爹攻占了皇宫之后，他并未认真替清绮她们母女考虑过未来的路。

只安心的等着乔天虎去安排，还有其他的，那些跟他相关的人。

因为他而留在皇宫的人。

乔烈突然发现，他其实，从来没有认真替别人着想过。

他只是过着自己认为最舒服的日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享受着别人对他的关注。

他的冲动暴躁，都只因为事情没有合他的心意，

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满足了他之后，别人会不会为难？

就像书慧，秀儿，清绮，这三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孩，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们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们喜欢做什么事。

乔烈觉得他的喉咙发紧，胸口发疼。

那柄短刀刺进了他的左胸，也一定是刺破了他的心脏。

否则，他心怎么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