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身处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她微微一动，抱着她的楚暮就发觉了。

“秦卓，你感觉怎么样了？”楚暮湿漉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泡在温泉之中，她的身体没有像刚才那般的冰冷了。

秦卓缓缓睁开眼，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但是她却看得很清楚。

奇怪，以往她的视力都是在冬至日后慢慢恢复的，最快也要三日，为何现在她的视力竟然没有问题，难道她昏睡了三天？

“你没事了，珊儿姐说你要泡在这温泉中才能恢复。”说着楚暮端过一直泡在温泉里温着的汤药，“先把药喝了。”

秦卓轻轻点头，乖乖的将药给喝了。

汤药入腹，她只觉得浑身舒畅，一年之中最难熬的一日已经过去了，她又迎来了新生。

“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现在的秦卓的确没有多大的力气，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可是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了，忍不住开口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从你离开建安城的时候我就派了西岭在暗中保护你，谁知道到了江淮才发现那是你给我下的一个套子。”说起这事，楚暮不免有些责备她，连自己都诓，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无法得到她的信任。

“秦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感情？”

“没有。”秦卓毫不犹豫的否决，她从未怀疑过楚暮对自己的感情。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当我知道你一个人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我的内心有多煎熬，我恨自己无法帮你承受这些疼痛。”

秦卓在水下抓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小幅度的摇晃了几下，“没有。”

“现在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秦卓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紧，“你是不是担心我在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而嫌弃你？”

秦卓没有说话，但是却默认了。

她又不是傻子，也看过太多前一刻甜言蜜语，下一刻就能够恩断义绝的场面，她只是害怕自己找到的温暖被自己亲手毁掉。

“秦卓你现在听好了，我楚暮此生就只有一位妻子，她的名字叫秦卓。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的镌刻在我的心上，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一刻，就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秦卓抓着他的胳膊更紧了。

“你说过我是你的温暖，我也答应过你会温暖你一辈子，我楚暮以啸王之名起誓，卿若不离我便不弃。”

“楚暮。”秦卓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即便是看到过这么不堪的我。”

“因为你是我捧在心尖上要疼爱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你，吾妻，秦卓！”

一句吾妻让秦卓的心脏猛烈一颤，不知不觉眼眶湿润了，泪水无声的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温泉之中，荡起圈圈涟漪。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已经很少流泪了。因为对她而言，那个曾经流泪的自己是懦弱无能的，是被命运扼住咽喉无力抗争的自己。

所以她不哭，不会想命运低头，就算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也不会掉眼泪。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不自知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