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动怒

冯驰练完球坐在操场边休息，球队里的一个低年级的队员拿了瓶水过来跟他套近乎。他接过水道了声谢便咕嘟咕嘟的喝起来。两个人在场边晒着太阳嫌聊着，本来也没什么，直到聊到了苏梓颜。

冯驰听到那个小男生说，“队长，你女朋友也挺厉害的呀，看着挺瘦小的，没想到还是篮球队的。”

“篮球队？”冯驰实在不觉得苏梓颜会和篮球队扯上任何关系，觉得他肯定是看错了，也许是哪个女生和苏梓颜长得有点儿像吧？

“对呀，你不知道吗？我女朋友就是篮球队的，那天我去篮球馆接她时候看见的。她说你女朋友都在跟着训练了半个多月了。”这小男生也没想到冯驰会是这种反应，男生之间闲聊的时候聊聊女朋友什么的本来也是正常，怎么他的样子像是不知道似的。

说到这儿才引起了冯驰的重视，既然他问过了她的女朋友，而她女朋友也没纠正他说那个女孩儿不是冯驰女朋友，就说明在篮球馆的人就是苏梓颜。她去参加篮球队？怎么可能？他觉得实在没法想象她打篮球的画面，而且从苏梓颜转学到现在，他完全没发现她除了看书之外没对任何别的事有兴趣。仔细一想，既然不是自愿去的，那就只能是遇到麻烦了，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麻烦因该就是和自己有关。

苏梓颜和冯驰谈判分手的问题失败，只得继续每天放学到篮球队报到。训练结束之后，她还要帮忙孔妮整理一下场地，简单擦个地、把用过的篮球和器材归位，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她和孔妮独处的时光。大部分的时候，孔妮除了告诉她要做什么之外其实没什么话和她说，为了能早点收拾完她大部分时间也会和苏梓颜一起收拾，不会把活儿都推给苏梓颜一个人干，可能是嫌她太慢了。苏梓颜倒不是故意拖拉或是偷懒，可她也确实算是个“大小姐”，从小到大是没干过什么活的。

看着孔妮把篮球一个个整齐的摆好，又很负责任的清点了篮球的数量，尽一个小时的训练让她出了一身汗，一个马尾辫湿哒哒的贴在后背上，可出过汗的皮肤却显得很光滑细腻，苏梓颜其实真的不讨厌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很可爱。这样的女生，真诚直爽，朝气蓬勃，是值得人喜欢的。想到冯驰是很喜欢运动，孔妮也喜欢运动；冯驰长相是帅气的，孔妮长得也不差，这样想着竟声音不大不小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其实他们也挺相配的。”

谁知可能是因为篮球馆里太静，还是因为孔妮的耳朵天生也算灵，这句自言自语竟被她听去了一半。她没听到苏梓颜说谁，只是听到了“挺相配的。”

“你说谁和谁挺相配的？”孔妮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

苏梓颜一时语塞，心里想着这话应该是不能重复一遍的。她刚才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的，根本就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冯驰的“女朋友”，如果她现在把这话重复一遍，怎么听，不管谁听都会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气她。哪有一个女朋友当着面说一个喜欢自己男朋友的人和自己男朋友相配的？这也太欠打了吧？

孔妮见苏梓颜不回话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苏梓颜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搪塞的话。

“你每天来篮球馆的事你告诉冯驰了吗？”孔妮也不追究之前的话了，把她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苏梓颜来这儿也有半个月了，冯驰那边好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以这样的情况来说，她觉得苏梓颜应该是没有和冯驰告状，可又觉得不太和理，哪个女孩儿遇到这种事会不和男朋友告状的？

苏梓颜摇摇头，她当然是没告诉冯驰的。她只是尝试着和他“分手”来着，不过失败了。她还得再想别的办法。

“快把地擦完！”孔妮懒得再和苏梓颜废话，她那个样子看起来也问不出什么。

不知道是今天的磁场不对，还是整个篮球馆却只剩两个人的气氛太压抑，还是她真的不喜欢擦地板，苏梓颜居然在孔妮转身要走的瞬间问出了一句不知死活的话，“冯驰的每一个前女朋友都要来这儿擦地板吗？”

孔妮突然转身快步走向苏梓颜，以一个很有压迫性的速度走到苏梓颜面前很近的距离，“每一个前女友？冯驰在这个学校从来就没有过前女友！”

这个答案倒是很出乎苏梓颜的预料，原来冯驰居然是没有前女友的，起码在这个学校里没有，这也难怪自己成为了焦点？一个在学校里备受关注的男生，一直都没有女朋友，结果到了高三突然有了女朋友，还是一个从外校转来一个多月的新人，这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好奇。只是，以她对于学校里情况的观察，学校里美女不少，对冯驰有意思的更不少，冯驰就一个看得上都没有？不过他这个人也不能用常理去衡量和推断，审美可能也很独特，即便他现在对外声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也并不代表他对自己有什么另眼相看，本来他们之间会成为这种关系本来也并不是因为彼此喜欢。

他这个人，可能心思还没成熟到需要个女朋友，或者过于成熟到不在乎女朋友了？在苏梓颜看来，任何女生在他心中应该都赶不上他的足球重要，也许那些身姿矫健、笑容迷人的足球明星可能比美女更能吸引他吧？

孔妮的声音把苏梓颜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之前不知道是吧？那你现在知道了，肯定很得意吧？”

这个问题，苏梓颜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得意”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得意的，但类似现在这种情况你点头或者摇头似乎都没办法平息对方的愤怒，无奈又一次冻在了原地。

又是这样的沉默，孔妮讨厌这种沉默。近距离看着苏梓颜，这张精致的小脸儿确实是无可挑剔，也确实非常讨厌。她不明白为什么男生都喜欢这样的女生，看起来冷冷的，也不会对你笑，你无论说什么，问什么，她好像都漠不关心，似乎这样就让自己能充满了神秘感，让人想要探究。可这样的女生，表面上会拒绝你，却又不会真正的把人拒绝得死死的，还会给你留一丝希望，若即若离，让你想放弃却又不甘心。这样的女生，男生会说是“媚”，女生会说是“婊”。

想到这儿，孔妮有点气冯驰，气他也是那么普通不特别，竟也喜欢这样的女生。自己喜欢的男生，不该是这么普通的，而喜欢冯驰的自己也是这么普通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