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

潇湘八景画·潇湘夜雨

朱瞻基 朱瞻基〔明代〕

浓云如墨黯江树,九疑山迷天色暮。
苍松岩下客维舟,鱼龙鼓舞飞烟雾。
但见长空风雨来,势与云梦相周回。
三湘淋漓泻银竹,七泽汹涌翻春雷。
长江横绝巴陵北,一水悠悠漾空碧。
洪涛巨涨顷刻中,虹桥隐隐无人迹。
前溪遥见野人家,槿篱茅屋半欹斜。
高楼谁得江湖趣,坐听潇潇对烛花。
隔浦钟声来远寺,晓色苍凉喜开霁。
青天万里白云收,满目湘山翠欲流。
朱瞻基

朱瞻基

朱瞻基(1398年-1435年1月31日),即明宣宗(1425年-1435年),明朝第五位皇帝。明仁宗朱高炽长子,幼年就非常受祖父朱棣与父亲的喜爱与赏识。洪熙元年(1425年)即位。在位期间文有“三杨”、蹇义、夏原吉;武有英国公张辅,地方上又有像于谦、周忱这样的巡抚,一时人才济济,这使得当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朱瞻基与其父亲的统治加在一起虽短短十一年,但却被史学家们称之为“功绩堪比文景”,史称“仁宣之治”。宣德十年(1435年)驾崩,终年38岁,葬景陵。庙号宣宗,谥号宪天崇道英明神圣钦文昭武宽仁纯孝章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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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之奇谏假道

左丘明左丘明 〔先秦〕

  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

  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翫。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

  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

  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 。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逼乎?亲以宠逼,犹尚害之,况以国乎?”

  公曰:“吾享祀丰絜,神必据我。”

  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德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

  弗听,许晋使。

  宫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

  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

  对曰:“克之。”

  公曰:“何时?”

  对曰:“童谣曰:‘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炖炖,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

  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从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公,言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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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临为官

刘昫刘昫 〔五代〕

  唐临为万泉丞。县有囚十数人,皆因未入赋而系。会暮春时雨,乃耕作佳期。唐临白县令:“囚人亦有妻儿,无稼穑何以活人,请出之。”令惧其逸,不许。唐临曰:“明公若有所疑,吾自当其罪。”令因请假归乡。临悉召囚令归家耕作,并与之约:农事毕,皆归系所。囚等感恩,至时毕集县狱。临由是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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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经阁记

王守仁王守仁 〔明代〕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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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

韩愈韩愈 〔唐代〕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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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蟾宫曲_送客之武昌

周德清周德清 〔元代〕

送客之武昌

折垂杨都是残枝,诗满银笺,酒劝金卮。自在庐山,君游鄂渚,两地相思。白鹿洞谁谈旧史?黄鹤楼又有新诗。拈断吟髭,笑把霜毫,满写乌丝。

别友

唾珠玑点破湖光,千变云霞,一字文章。吴楚东南,江山雄壮,诗酒疏狂。正鸡黍樽前月朗,又鲈莼江上风凉!记取他乡,落日观山,夜雨连床。宰金头黑脚天鹅,客有钟期,座有韩娥。吟既能吟,听还能听,歌也能歌。和《白雪》新来较可,放行云飞去如何?醉睹银河,灿灿蟾孤,点点星多。倚蓬窗无语嗟呀,七件儿全无,做甚么人家?柴似灵芝,油如甘露,米若丹砂。酱瓮儿恰才梦撒,盐瓶儿又告消乏。茶也无多,醋也无多。七件事尚且艰难,怎生教我折柳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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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水仙子_东风花外小

倪瓒倪瓒 〔元代〕

  东风花外小红楼,南浦山横眉黛愁。春寒不管花枝瘦,无情水自流。檐间燕
语娇柔,惊回幽梦,难寻旧游,落日帘钩。
  吹箫声断更登楼,独自凭栏独自愁。斜阳绿惨红消瘦,长江日际流。百般娇
千种温柔,金缕曲新声低按,碧油车名园共游,绛绡裙罗袜如钩。 因观《花间集》作
  香腮玉腻鬓蝉轻,翡翠钗梁碧燕横。新妆懒步红芳径,小重山空画屏。绣帘
风暖春醒,烟草粘飞絮,蛛丝落英,无限伤情。

赏析 注释 译文

驻马听·吹

白朴白朴 〔元代〕

裂石穿云,玉管宜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赏析

【双调】殿前欢_次韵桂婆婆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次韵

桂婆婆,云娘行酒雪儿歌。倚南楼唤起东山卧,同入无何。停杯问素娥,芳年大,不嫁空担阁。朱颜去了,还再来么?

春情

话相思,晓鸟啼在绿杨枝。起来搔首人独自,谩写乌丝。和梨园乐府诗,代锦帕回文字,诉玉女伤心事。刘郎去后,燕子来时。

秋思

写新愁,一声羌管满天秋。骨崖崖人比山容瘦,孤倚南楼。珠帘上玉钩,宝篆销金兽,画鼓催银漏。关心渭水,回首并州。

归山

伯人嫌,休官归去效陶潜。山房幸有猿鹤占,试卷疏帘。池边翠藓,屋角垂杨苫,山色揉蓝染。闲花点点,凉月纤纤。

夜宴

锦排场,云鬓扶醉肉屏香。芙蓉被暖销金帐,酒尽更长。新声改乐章,莲儿唱,花落秋江上。银蟾耿耿,玉马当当。

苕溪遇雪

水晶宫,四围添上玉屏风。姮娥碎翦银河冻,搀尽春红。梅花纸帐中,香浮动,一片梨云梦。晓来诗句,画出渔翁。

归兴

暮云遮,故山千里路途赊。飘零湖海得还舍,整顿些些。苔荒竹径斜,树老茅亭趄,柳减荷花谢。双飞翡翠。一梦胡蝶。

西溪道中

笑掀髯,西溪风景近新添。出门便是三家店,绿柳青帘。旋挑来野菜甜,杜酝浊醪酽,整扮村姑斩女。谁将草书,题向茅檐。

爱山亭上

小阑干,又添新竹两三竿。倒持手版颐看,容我偷闲。松风古砚寒,藓上白石烂,蕉雨疏花绽。青山爱我,我爱青山。

赏析 注释 译文

金字经·胡琴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雨漱窗前竹,涧流冰上泉。一线清风动二弦。联,小山秋水篇。昭君怨,塞云黄暮天。
赏析

【双调】寿阳曲 梅影

徐再思徐再思 〔元代〕

枝横水,花未雪,镜中春玉痕明灭。梨云梦残人瘦也,弄黄昏半窗明月。 手帕
  香多处,情万缕,织春愁一方柔玉。寄多才怕不知心内苦,带胭脂泪痕将去。 春情
  心疼事,肠断词,背秋千泪痕红渍。剔春纤碎榴花瓣儿,就窗纱砌成愁字。
  昨宵是,你自说,许是咱这般时节。到西厢等的人静也,又不成再推明夜。
  闲情绪,深院宇,正东风满帘飞絮。怕梨花不禁三月雨,是谁教燕衔春去? 醉姬
  绯霞佩,金缕衣,枕东风美人深醉。便休将玉箫花下吹,怕惊回海棠春睡。 柳腰
  连环玉,一搦酥,舞春风柳丝相妒。沈东阳带红香双抱住,怕随着彩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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