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叔观察招陪龚大宗伯西樵阮亭诸先生集寓园泛舟观剧达曙作歌

汪懋麟 汪懋麟〔清代〕

白日当天春昼遥,落花如雪纷飘飘。蜜峰蝴蝶各上下,鸣鸠乳燕何矜骄!

方塘流水绿于染,细草如发沿溪桥。宋侯好奇复好客,一舟新驾双兰桡。

中流荡漾发丝竹,琉璃破碎波光摇。北方老不识舟楫,观者夹岸争欢嚣。

自客京师少水戏,身轻忽喜乘春潮。夕阳回柁上陂岸,画堂官烛青烟烧。

金壶美酝堆碧色,玉盘春鲚生红ヰ。梨园法部奏新曲,龟年贺老同招邀。

酒阑感激党人事,永康阉寺真鸱枭。元礼孟博意气尽,楷模之誉空名标。

衰世诛杀总善类,法吏那得逢皋陶。宋侯当日苦蜂螫,悲秋谑浪皆无聊。

今复秉节按蛮郡,束马秦栈车连镳。欢乐几时怅离别,磊块直用千杯浇。

羽声惨惨曲且止,秦宫急换翻《六幺》。细拨阮咸唱明月,罗衣醉卧氍毹娇。

谁能无情听忘倦,城头银箭催终宵。

汪懋麟

汪懋麟

  汪懋麟[公元一六四o年至一六八八年]字季角,号蛟门,江苏江都人。生于明思宗崇祯十三年,卒于清圣祖康熙二十七年,年四十九岁。康熙六年(公元一六六七年)进士,授内阁中书。因徐乾学荐,以刑部主事入史馆充纂修官,与修明史,撰述最富。吏才尤通敏。旋罢归,杜门谢宾客,昼治经,夜读史,日事研究,锐意成一家言。方三年,遽得疾卒。懋麟与汪楫同里同有诗名,时称“二汪”。著有百尺梧桐阁集二十六卷,《清史列传》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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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注释 译文

声无哀乐论

嵇康嵇康 〔魏晋〕

  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

  秦客难曰:「八方异俗,歌哭万殊,然其哀乐之情,不得不见也。夫心动于中,而声出于心。虽托之于他音,寄之于余声,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使得过也。昔伯牙理琴而锺子知其所志;隶人击磬而子产识其心哀;鲁人晨哭而颜渊审其生离。夫数子者,岂复假智于常音,借验于曲度哉?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声为之哀。此自然相应,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夫能者不以声众为难,不能者不以声寡为易。今不可以未遇善听,而谓之声无可察之理;见方俗之多变,而谓声音无哀乐也。」又云:「贤不宜言爱,愚不宜言憎。然则有贤然后爱生,有愚然后憎成,但不当共其名耳。哀乐之作,亦有由而然。此为声使我哀,音使我乐也。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何得名实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诗》观礼,以别《风》、《雅》;仲尼叹《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是何言欤?且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师涓进曲,而子野识亡国之音。宁复讲诗而后下言,习礼然后立评哉?斯皆神妙独见,不待留闻积日,而已综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为美谈。今子以区区之近知,齐所见而为限,无乃诬前贤之识微,负夫子之妙察邪?」

  主人答曰:「难云:虽歌哭万殊,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假智于常音,不借验于曲度,锺子之徒云云是也。此为心悲者,虽谈笑鼓舞,情欢者,虽拊膺咨嗟,犹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诳察者于疑似也。以为就令声音之无常,犹谓当有哀乐耳。又曰:「季子听声,以知众国之风;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案如所云,此为文王之功德,与风俗之盛衰,皆可象之于声音:声之轻重,可移于後世;襄涓之巧,能得之于将来。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绝于今日,何独数事哉?若此果然也。则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数,不可杂以他变,操以余声也。则向所谓声音之无常,锺子之触类,于是乎踬矣。若音声无常,锺子触类,其果然邪?则仲尼之识微,季札之善听,固亦诬矣。此皆俗儒妄记,欲神其事而追为耳,欲令天下惑声音之道,不言理以尽此,而推使神妙难知,恨不遇奇听于当时,慕古人而自叹,斯所□大罔后生也。夫推类辨物,当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又难云:「哀乐之作,犹爱憎之由贤愚,此为声使我哀而音使我乐;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矣。夫五色有好丑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至于爱与不爱,喜与不喜,人情之变,统物之理,唯止于此;然皆无豫于内,待物而成耳。至夫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故前论已明其无常,今复假此谈以正名号耳。不为哀乐发于声音,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然和声之感人心,亦犹酒醴之发人情也。酒以甘苦为主,而醉者以喜怒为用。其见欢戚为声发,而谓声有哀乐,不可见喜怒为酒使,而谓酒有喜怒之理也。」

  秦客难曰:「夫观气采色,天下之通用也。心变于内而色应于外,较然可见,故吾子不疑。夫声音,气之激者也。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隆杀。同见役于一身,何独于声便当疑邪!夫喜怒章于色诊,哀乐亦宜形于声音。声音自当有哀乐,但暗者不能识之。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今蒙瞽面墙而不悟,离娄昭秋毫于百寻,以此言之,则明暗殊能矣。不可守咫尺之度,而疑离娄之察;执中痛之听,而猜锺子之聪;皆谓古人为妄记也。」

  主人答曰:「难云: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降杀,哀乐之情,必形于声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必若所言,则浊质之饱,首阳之饥,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变百态,使各发一咏之歌,同启数弹之微,则锺子之徒,各审其情矣。尔为听声者不以寡众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为异,同出一身者,期于识之也。设使从下,则子野之徒,亦当复操律鸣管,以考其音,知南风之盛衰,别雅、郑之淫正也?夫食辛之与甚噱,薰目之与哀泣,同用出泪,使狄牙尝之,必不言乐泪甜而哀泪苦,斯可知矣。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无主于哀乐,犹?酒之囊漉,虽笮具不同,而酒味不变也。声俱一体之所出,何独当含哀乐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茎》,《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乐,所以动天地、感鬼神。今必云声音莫不象其体而传其心,此必为至乐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须圣人理其弦管,尔乃雅音得全也。舜命夔「击石拊石,八音克谐,神人以和。」以此言之,至乐虽待圣人而作,不必圣人自执也。何者?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于人情。克谐之音,成于金石;至和之声,得于管弦也。夫纤毫自有形可察,故离瞽以明暗异功耳。若乃以水济水,孰异之哉?」

  秦客难曰:「虽众喻有隐,足招攻难,然其大理,当有所就。若葛卢闻牛鸣,知其三子为牺;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师必败;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凡此数事,皆效于上世,是以咸见录载。推此而言,则盛衰吉凶,莫不存乎声音矣。今若复谓之诬罔,则前言往记,皆为弃物,无用之也。以言通论,未之或安。若能明斯所以,显其所由,设二论俱济,愿重闻之。」

  主人答曰:「吾谓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论略而未详。今复烦循环之难,敢不自一竭邪?夫鲁牛能知牺历之丧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经年,诉怨葛卢;此为心与人同,异于兽形耳。此又吾之所疑也。且牛非人类,无道相通,若谓鸣兽皆能有言,葛卢受性独晓之,此为称其语而论其事,犹译传异言耳,不为考声音而知其情,则非所以为难也。若谓知者为当触物而达,无所不知,今且先议其所易者。请问:圣人卒人胡域,当知其所言否乎?难者必曰知之。知之之理何以明之?愿借子之难以立鉴识之域。或当与关接识其言邪?将吹律鸣管校其音邪?观气采色和其心邪?此为知心自由气色,虽自不言,犹将知之,知之之道,可不待言也。若吹律校音以知其心,假令心志于马而误言鹿,察者固当由鹿以知马也。此为心不系于所言,言或不足以证心也。若当关接而知言,此为孺子学言于所师,然后知之,则何贵于聪明哉?夫言,非自然一定之物,五方殊俗,同事异号,举一名以为标识耳。夫圣人穷理,谓自然可寻,无微不照。苟无微不照,理蔽则虽近不见,故异域之言不得强通。推此以往,葛卢之不知牛鸣,得不全乎?」又难云:「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多死声。此又吾之所疑也。请问师旷吹律之时,楚国之风邪,则相去千里,声不足达;若正识楚风来入律中邪,则楚南有吴、越,北有梁、宋,苟不见其原,奚以识之哉?凡阴阳愤激,然后成风。气之相感,触地而发,何得发楚庭,来入晋乎?且又律吕分四时之气耳,时至而气动,律应而灰移,皆自然相待,不假人以为用也。上生下生,所以均五声之和,叙刚柔之分也。然律有一定之声,虽冬吹中吕,其音自满而无损也。今以晋人之气,吹无韵之律,楚风安得来入其中,与为盈缩邪?风无形,声与律不通,则校理之地,无取于风律,不其然乎?岂独师旷多识博物,自有以知胜败之形,欲固众心而托以神微,若伯常骞之许景公寿哉?」又难云:「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复请问何由知之?为神心独悟暗语而当邪?尝闻儿啼若此其大而恶,今之啼声似昔之啼声,故知其丧家邪?若神心独悟暗语之当,非理之所得也。虽曰听啼,无取验于儿声矣。若以尝闻之声为恶,故知今啼当恶,此为以甲声为度,以校乙之啼也。夫声之于音,犹形之于心也。有形同而情乖,貌殊而心均者。何以明之?圣人齐心等德而形状不同也。苟心同而形异,则何言乎观形而知心哉?且口之激气为声,何异于籁?纳气而鸣邪?啼声之善恶,不由儿口吉凶,犹琴瑟之清浊不在操者之工拙也。心能辨理善谈,而不能令内?调利,犹瞽者能善其曲度,而不能令器必清和也。器不假妙瞽而良,?不因惠心而调,然则心之与声,明为二物。二物之诚然,则求情者不留观于形貌,揆心者不借听于声音也。察者欲因声以知心,不亦外乎?今晋母未待之于老成,而专信昨日之声,以证今日之啼,岂不误中于前世好奇者从而称之哉?」

  秦客难曰:「吾闻败者不羞走,所以全也。吾心未厌而言,难复更从其馀。今平和之人,听筝笛琵琶,则形躁而志越;闻琴瑟之音,则听静而心闲。同一器之中,曲用每殊,则情随之变:奏秦声则叹羡而慷慨;理齐楚则情一而思专,肆姣弄则欢放而欲惬;心为声变,若此其众。苟躁静由声,则何为限其哀乐,而但云至和之声,无所不感,托大同于声音,归众变于人情?得无知彼不明此哉?」

  主人答曰:「难云:琵琶、筝、笛令人躁越。又云:曲用每殊而情随之变。此诚所以使人常感也。琵琶、筝、笛,间促而声高,变众而节数,以高声御数节,故使人形躁而志越。犹铃铎警耳,锺鼓骇心,故『闻鼓鼙之音,思将帅之臣』,盖以声音有大小,故动人有猛静也。琴瑟之体,间辽而音埤,变希而声清,以埤音御希变,不虚心静听,则不尽清和之极,是以听静而心闲也。夫曲用不同,亦犹殊器之音耳。齐楚之曲,多重故情一,变妙故思专。姣弄之音,挹众声之美,会五音之和,其体赡而用博,故心侈于众理;五音会,故欢放而欲惬。然皆以单、复、高、埤、善、恶为体,而人情以躁、静而容端,此为声音之体,尽于舒疾。情之应声,亦止于躁静耳。夫曲用每殊,而情之处变,犹滋味异美,而口辄识之也。五味万殊,而大同于美;曲变虽众,亦大同于和。美有甘,和有乐。然随曲之情,尽于和域;应美之口,绝于甘境,安得哀乐于其间哉?然人情不同,各师所解。则发其所怀;若言平和,哀乐正等,则无所先发,故终得躁静。若有所发,则是有主于内,不为平和也。以此言之,躁静者,声之功也;哀乐者,情之主也。不可见声有躁静之应,因谓哀乐者皆由声音也。且声音虽有猛静,猛静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何以明之?夫会宾盈堂,酒酣奏琴,或忻然而欢,或惨尔泣,非进哀于彼,导乐于此也。其音无变于昔,而欢戚并用,斯非『吹万不同』邪?夫唯无主于喜怒,亦应无主于哀乐,故欢戚俱见。若资偏固之音,含一致之声,其所发明,各当其分,则焉能兼御群理,总发众情邪?由是言之,声音以平和为体,而感物无常;心志以所俟为主,应感而发。然则声之与心,殊涂异轨,不相经纬,焉得染太和于欢戚,缀虚名于哀乐哉?秦客难曰:「论云:猛静之音,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是以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此言偏并之情先积于内,故怀欢者值哀音而发,内戚者遇乐声而感也。夫音声自当有一定之哀乐,但声化迟缓不可仓卒,不能对易。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今哀乐同时而应耳;虽二情俱见,则何损于声音有定理邪?主人答曰:「难云:哀乐自有定声,但偏重之情,不可卒移。故怀戚者遇乐声而哀耳。即如所言,声有定分,假使《鹿鸣》重奏,是乐声也。而令戚者遇之,虽声化迟缓,但当不能使变令欢耳,何得更以哀邪?犹一爝之火,虽未能温一室,不宜复增其寒矣。夫火非隆寒之物,乐非增哀之具也。理弦高堂而欢戚并用者,直至和之发滞导情,故令外物所感得自尽耳。难云: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令哀乐同时而应耳。夫言哀者,或见机杖而泣,或睹舆服而悲,徒以感人亡而物存,痛事显而形潜,其所以会之,皆自有由,不为触地而生哀,当席而泪出也。今见机杖以致感,听和声而流涕者,斯非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也。」

  秦客难曰:「论云: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欲通此言,故答以偏情感物而发耳。今且隐心而言,明之以成效。夫人心不欢则戚,不戚则欢,此情志之大域也。然泣是戚之伤,笑是欢之用。盖闻齐、楚之曲者,唯睹其哀涕之容,而未曾见笑噱之貌。此必齐、楚之曲,以哀为体,故其所感,皆应其度量;岂徒以多重而少变,则致情一而思专邪?若诚能致泣,则声音之有哀乐,断可知矣。」

  主人答曰:「虽人情感于哀乐,哀乐各有多少。又哀乐之极,不必同致也。夫小哀容坏,甚悲而泣,哀之方也;小欢颜悦,至乐心喻,乐之理也。何以明之?夫至亲安豫,则恬若自然,所自得也。及在危急,仅然后济,则?不及亻舞。由此言之,亻舞之不若向之自得,岂不然哉?,至夫笑噱虽出于欢情,然自以理成又非自然应声之具也。此为乐之应声,以自得为主;哀之应感,以垂涕为故。垂涕则形动而可觉,自得则神合而无忧,是以观其异而不识其同,别其外而未察其内耳。然笑噱之不显于声音,岂独齐楚之曲邪?今不求乐于自得之域,而以无笑噱谓齐、楚体哀,岂不知哀而不识乐乎?」

  秦客问曰:「仲尼有言:『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即如所论,凡百哀乐,皆不在声,即移风易俗,果以何物邪?又古人慎靡靡之风,抑忄舀耳之声,故曰:『放郑声,远佞人。』然则郑卫之音击鸣球以协神人,敢问郑雅之体,隆弊所极;风俗称易,奚由而济?幸重闻之,以悟所疑。」

  主人应之曰:「夫言移风易俗者,必承衰弊之後也。古之王者,承天理物,必崇简易之教,御无为之治,君静于上,臣顺于下,玄化潜通,天人交泰,枯槁之类,浸育灵液,六合之内,沐浴鸿流,荡涤尘垢,群生安逸,自求多福,默然从道,怀忠抱义,而不觉其所以然也。和心足于内,和气见于外,故歌以叙志,亻舞以宣情。然后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风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导其神气,养而就之。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与理相顺,气与声相应,合乎会通,以济其美。故凯乐之情,见于金石,含弘光大,显于音声也。若以往则万国同风,芳荣济茂,馥如秋兰,不期而信,不谋而诚,穆然相爱,犹舒锦彩,而粲炳可观也。大道之隆,莫盛于兹,太平之业,莫显于此。故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之为体,以心为主。故无声之乐,民之父母也。至八音会谐,人之所悦,亦总谓之乐,然风俗移易,不在此也。夫音声和比,人情所不能已者也。是以古人知情之不可放,故抑其所遁;知欲之不可绝,故因其所自。为可奉之礼,制可导之乐。口不尽味,乐不极音。揆终始之宜,度贤愚之中。为之检则,使远近同风,用而不竭,亦所以结忠信,著不迁也。故乡校庠塾亦随之变,丝竹与俎豆并存,羽毛与揖让俱用,正言与和声同发。使将听是声也,必闻此言;将观是容也,必崇此礼。礼犹宾主升降,然后酬酢行焉。于是言语之节,声音之度,揖让之仪,动止之数,进退相须,共为一体。君臣用之于朝,庶士用之于家,少而习之,长而不怠,心安志固,从善日迁,然后临之以敬,持之以久而不变,然后化成,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故朝宴聘享,嘉乐必存。是以国史采风俗之盛衰,寄之乐工,宣之管弦,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诫。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若夫郑声,是音声之至妙。妙音感人,犹美色惑志。耽?荒酒,易以丧业,自非至人,孰能御之?先王恐天下流而不反,故具其八音,不渎其声;绝其大和,不穷其变;捐窈窕之声,使乐而不淫,犹大羹不和,不极勺药之味也。若流俗浅近,则声不足悦,又非所欢也。若上失其道,国丧其纪,男女奔随,淫荒无度,则风以此变,俗以好成。尚其所志,则群能肆之,乐其所习,则何以诛之?托于和声,配而长之,诚动于言,心感于和,风俗一成,因而名之。然所名之声,无中于淫邪也。淫之与正同乎心,雅、郑之体,亦足以观矣。」

赏析

宝绘堂记

苏轼苏轼 〔宋代〕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嵇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孚之放也,而好蜡屐。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以儿戏害其国凶此身。此留意之祸也。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赏析

【双调】清江引_春思黄莺乱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春思

黄莺乱啼门外柳,雨细清明后。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梨花小窗人病酒。

交翠亭

梅花自开鹤自舞,隔断蓬莱路。雪明黄柳梢,月暗苍松树,池上翠亭人笑语。

夏夜即事

醉来晚风生画堂,不记樽前唱。冰壶荔子浆,月枕蓉花帐,酒醒玉人环珮响。

春怀

水边粉墙生翠藓,紧闭秋千院。银骢暖玉鞍,彩凤泥金扇,那人看花归路远。

采石江上

江空月明人起早,渺渺兰舟棹。风清白鹭洲,花落红雨岛,一声杜鹃春事了。

草庵午睡

先生华山高处隐,自有清贫分。华堂碧玉箫,紫绶黄金印,不如草庵春睡稳。

秋思

孤眠夜寒魂梦怯,月暗纱灯灭。青蘋泣露花,白柳吟风叶。南楼雁来书到也。

草堂夜坐

三间草堂何所有?月色黄昏又。鹤依松树凉,人伴梅花瘦,客来不须茶当酒。

开玄堂上

桃源洞中春几许,此夜德星聚。天香玉蕊烟,仙酒琼花露,凤笙一声鹤对舞。

赏析

【双调】折桂令_上已游嘉禾

乔吉乔吉 〔元代〕

上已游嘉禾南湖歌者为豪夺扣舷自歌邻舟皆笑三月三天霁吹晴,见麟凤沧州,鸳鹭沙汀。华鼓清箫,红云兰棹,青纻旗亭。细看来春风世情,都分在流水歌声。劣燕娇莺,冷笑诗仙,击楫扬舲。

客窗清明

风风雨雨梨花,窄索帘栊,巧小窗纱。甚情绪灯前,客怀枕畔,心事天涯。三千丈清愁鬓发,五十年春梦繁华。蓦见人家,杨柳分烟,扶上檐牙。

雨窗寄刘梦鸾赴宴以侑樽云

妒韶华风雨潇潇,管月犯南箕,水漏天瓢。湿金缕莺裳,红膏燕嘴,黄粉蜂腰。梨花梦龙绡泪今春瘦了,海棠魂羯鼓声昨夜惊者。极目江皋,锦涩行云,香暗归潮。

赠张氏天香善填曲时在阳羡莫侯席上

月明一片缃云,揉做清芬,吹下昆仑。胜浅浅兰烟、靠靠花雾、淡淡梅魂。这气昧温柔可人,那风流旖旎生春。声迹相闻,多少余芳,散在乾坤。

自述

华阳巾鹤氅蹁跹,铁笛吹云,竹杖撑天。伴柳怪花妖、鳞祥凤瑞、酒圣诗禅。不应举江湖状元,不思凡风月神仙。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

张谦斋左辖席上索赋

卷鲸川吸尽春云,曲妙重歌,酒冷还温。裁甚乌纱,尽他白发,醉个红裙。想献玉遭刑费本,算挥金买笑何村,俯仰乾坤,多少英雄,不到麒麟。

寄远

怎生来宽掩了裙儿,为玉削肌肤,香褪腰肢。饭不沾匙,睡如翻饼,气若游丝。得受用遮莫害死,果实诚有甚推辞?乾闹了若干时。草本儿欢娱,书彻货儿相思。

云雨期一枕南柯,破镜分钗,对酒当歌。想驿路风烟、马头星月,雁底关河。往日个殷勤访我,近新来憔悴因他.淡却双蛾,哭损秋波,台候如何?忘了人呵。

越楼见姬梳洗已倚立娇困若不胜情因记隔朱楼杨柳青青,烟锁窗纱,风动帘旌。爱镜睹婵娟、粉吹旖旎、玉立娉婷。翘凤头金钗整整,朵松花云髻亭亭。个样心情,困托香腮,斜倚云屏。登澄江君山有平原君墓并手植桧至绝顶甚壮人气宇芙蓉城古意山川,葬玉当时,植桧何年?江树阴阴,江帆隐隐,江草芊芊。蘸海渎东南半天,望金焦西北双拳。巾袂蹁跹,不索浮莲,挟取飞仙。

红梅徐德可索赋类卷

从来不假铅华,试耍学宫妆,醉笑吴娃。返老还童,脱胎换骨,饱养烟霞。罗浮梦休猜做杏花,萼绿仙曾服甚丹砂?春在天涯,紫蜡封香,寄与谁家。

帘内佳人瞿子成索赋

鲛绡不卷闲情,翠织玲珑,玉立聘婷。倚动银钩,耍吹罗带,笔振金铃。迷楚云花昏柳瞑,隔湘烟水秀山明。楼外人行,休放春愁,难掩风声。

西湖忆黄氏所居

多时不到儿家,想绳挂秋千、弦断琵琶、眉淡兰烟、钗横梭玉、粉褪铅华。软龙绡尘蒙宝鸭,烂胭脂雨过金沙。隔个窗纱,梦断东风,门外啼鸦。

贾侯席上赠李楚仪

洗妆明雪色芙蓉,默默情怀,楚楚仪容。甚烟雨江头,移根何在,桃李场中。尽劣燕娇莺冗冗,笑落花飞絮濛濛。湘水西东,怅望蹇衣,玉立秋风。

登姑苏台

百花洲上新台,帘吻云平,图画天开。鹏俯沧溟,蜃横城市,鳌驾蓬莱。学捧心山颦翠色,怅悬头土湿腥苔。悼古兴怀,休近阑干,万丈尘埃。

会州判文从周自维扬来道楚仪李氏意

文章杜牧风流,照夜花灯,载月兰舟。老我江湖,少年谈笑,薄幸名留。赠杨柳人初病酒,采芙蓉客已惊秋。醉梦悠悠,雁到南楼,寄点新愁。

赠罗真真

罗浮梦里真仙,双锁螺鬟,九晕珠钿。晴柳纤柔,春葱细腻,秋藕匀圆。酒盏儿里殃及出些腼腆,画巾争儿上换下来的婵娟。试问尊前,月落参横,今夕何年?

富子明寿

梨花院羯鼓挝晴,恰暮雨黄昏、新火清明。歌倚缑笙,香温汉鼎,酒暖吴橙。贺绿鬓朱颜寿星,是轻衫矮帽书生。趁取鹏程,快意风云,唾手功名。

丙子游越怀古

蓬莱老树苍云,不黍高低,狐兔纷坛。半折残碑,空余故址,总是黄尘。东晋亡也再难寻个右军,西施去也绝不见甚佳人。海气长昏,啼鴂声乾,天地无春。隔楼所见对望终日其媪若厌者遂下帘以蔽之织湘江一片波纹,窣下闲愁,隔断诗魂。非雾非烟,影娥池上,香梦无痕。拍画阑纤舒玉笋,启纱窗推晒罗裙。饱看娇春,倩得南薰,卷起梨云。

七夕赠歌者

崔徽休写丹青,雨弱云娇,水秀山明。箸点歌唇,葱枝纤手,好个卿卿。水洒不著春妆整整,风吹的倒玉立亭亭。浅醉微醒,谁伴云屏?今夜新凉。卧看双星。

黄四娘沽酒当垆,一片青旗,一曲骊珠。滴露和云,添花补柳,梳洗工夫。无半点闲愁去处,问三生醉梦何如。笑倩谁扶?又被春纤,搅住吟须。秋日湖山偕白子瑞辈燕集赋以俾歌者赴拍侑樽秋声一片芦花,正落日山川,过雨人家。羡歌舞风流、太平时世、诗酒生涯。待杨柳晴春风跃马,且桂华凉夜月乘槎。一曲吴娃,笑煞江州泪满琵琶。

感兴

谢安江左优游,梦觉东山,声动南州。覆雨翻云,怜花宠柳,未肯回头。成时节衣冠冕旒,败时节笞杖徒流,问甚么恩仇。山塌虚名,海阔春愁。

秋思

红梨叶染胭脂,吹起霞绡,绊住霜枝。正万里西风,一天暮雨,两地相思。恨薄命佳人在此,问雕鞍游子何之。雁未来时,流水无情,莫写新诗。

秋日与高敬臣胡善甫辈饮湖楼即事

疏帘外暮雨西山,唤起诗仙,共倚阑干。杯影涵秋,歌声送晚,鬓脚生寒。添风韵春纤象板,减恩情罗扇龙檀。红藕花残,茉莉双鬟,油壁吹香,催上归鞍。

劝求妓者

溺盆儿刷煞终臊,待立草为标,现世生苗。时下收心,眼前改志,怎换皮毛?厌禳死花枝般老小。踢腾尽铜斗般窠巢。日夜煎熬,要撅断琴弦,别觅鸾胶。

问春

东君去也如何?风皱纤鳞,烟抹羞蛾。恨白眼相看,青春不管,黑发无多。香絮引鱼吞绿波,落花惊蝶梦南柯。随处行窝,载酒吴船,击筑秦歌。

毗陵张师明席上赠歌妓周氏宜者

宜歌宜舞宜妆,道是风流,果不寻常。粉靥堆春,金盘捧露,翠袖笼香。此际相逢蕊娘,个中谁是周郎?愁近清觞,泥醉归来,灯影昏黄。

咏红蕉

红蕉分钟天涯,换叶移根,灌水壅沙。娇耐秋风,清宜夜雨,艳若春华。翠袖捧银台绛蜡,绿云封玉灶丹霞。富贵人家,妆点湖山,吃喜窗纱。仲明同知坦然斋集苏老琵琶吴国良箫歌者王玉莲坦然对客高轩,烂醉梅边,占得春先。箫阮鸾声,琵琶凤尾,宝鼎龙涎。金错落三分酒浅,玉玲珑一串珠圆,谁似尊前,谈笑风流,富贵神仙。

荆溪即事

问荆溪溪上人家,为甚人家,不种梅花。老树支门,荒蒲绕岸,苦竹圈笆。寺无僧狐狸样瓦,官无事鸟鼠当衙。白水黄沙,倚遍阑干,数尽啼鸦。

高敬臣病

赋高唐何事悲秋?山在书屏,云在帘钩。尽汗漫羁情,炎凉世态,万象蜉蝣。杨柳阴吴船载酒,藕花凉楚客登楼。宾主相留,且对清江,抖擞诗愁。

晋云山中奇遇

赚刘郎不是桃花,偶宿山溪,误到仙家。腻雪香肌,碧螺高髻,绿晕宫鸦。掬秋水珠弹玉甲,笑春风云衬铅华。酒醒流霞。饭饱胡麻,人上篮舆,梦隔天涯。爱秋娘弄月无痕,冰雪凝妆,风露为魂。歌颤鸾钗,尘随鸳袜,酒污猩裙。巧画柳双眉浅颦,笑生花满眼娇春。好客东君,特与新诗,留取香云。

西岩所见

西岩楼外东风,曲曲阑干,小小帘栊。甚午困懵腾,髻鬟髟妥鬌,星眼朦胧。正落絮飞花冗冗,又夕阳流水溶溶。金缕香绒,倦绣屏床,误却春工。

登毗陵永庆阁所见

忽飞来南浦娇云,背影藏羞,忍笑含颦。绕鬓兰烟,沾衣花气,恼梦梅魂。似湘水行春洛神,遇天台采药刘晨。愁缕成痕,一枕余香,半醉黄昏。

宴支园桂轩

碧云窗户推开,便敲竹催茶,扫叶供柴。如此风流,许多标致,无点尘埃。堆金粟西方世界,散天香夜月亭台。酒令诗牌,烂醉高秋,宋玉多才。

风雨登虎丘

半天风雨如秋,怪石於菟,老树钩娄。苔绣禅阶,尘粘诗壁,云湿经楼。琴调冷声闲虎丘,剑光寒影动龙湫。醉眼悠悠,千古恩仇。浪卷胥魂,山锁吴愁。

游琴川

海虞雄踞山州,水濑丝桐,路列文楸。铺翠峰峦,染云林障,推月潮沟。有第四科贤哲子游,是几百年忠孝何侯。舞榭歌楼,酒令诗筹,官府公勤,人物风流。

重九后一日游蓬莱山

重阳雨冷风清,阻却王宏,淡了渊明。昨日寒英,今朝香味,未必多争。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纵步蓬瀛,会此同盟,醉眼青青。

拜和靖祠双声叠韵

至当时外士山祠,渐次南枝,春事些儿。枫渍殷脂,蕉撕故纸,柳死荒丝。目寒涩雄雌鹭鸶,翅参差母子鸬鹚。再四嗟咨,捻此吟髭,弹指歌诗。

安溪半江亭陪雅斋元帅饮

半江亭上凭阑,挝鼓楼船,弭节江湾。金虎悬符,玉龙立槊,竹树生寒。绿波转秋回俊眼,翠云堆晚列歌鬟。樽酒开颜,如此江山,人在蓬壶,图画中间。

泊青田县

白鹤飞下青田,叹物换星移,谷变陵迁。山瘦披云,溪虚流月,今夕何年?梦已到石门洞天,眼休惊辽海人烟。谁与周旋?虎节元臣,乌帽诗仙。

自叙

斗牛边缆住仙槎,酒瓮诗瓢,小隐烟霞。厌行李程途,虚花世态,潦草生涯。酒肠渴柳阴中拣云头剖瓜,诗句香梅梢上扫雪片烹茶。万事从他,虽是无田,胜似无家。

毗陵晚眺

江南倦客登临,多少豪雄,几许消沉。今日何堪,买田阳羡,挂剑长林。霞缕烂谁家昼锦,月钩横故国丹心。窗影灯深,磷火青青,山鬼喑喑。

赏析 注释 译文

春光好·蘋叶软

和凝和凝 〔五代〕

蘋叶软,杏花明,画船轻。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
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赏析 注释 译文

卖花声·题岳阳楼

张舜民张舜民 〔宋代〕

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
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
赏析 注释 译文

菩萨蛮·绿云鬓上飞金雀

牛峤牛峤 〔唐代〕

绿云鬓上飞金雀,愁眉敛翠春烟薄。香阁掩芙蓉,画屏山几重。
窗寒天欲曙,犹结同心苣。啼粉污罗衣,问郎何日归?
赏析 注释 译文

江神子·博山道中书王氏壁

辛弃疾辛弃疾 〔宋代〕

一川松竹任横斜,有人家,被云遮。雪后疏梅,时见两三花。比着桃源溪上路,风景好,不争多。
旗亭有酒径须赊,晚寒些,怎禁他。醉里匆匆,归骑自随车。白发苍颜吾老矣,只此地,是生涯。
赏析 注释 译文

满江红·倦客新丰

辛弃疾辛弃疾 〔宋代〕

倦客新丰,貂裘敝、征尘满目。弹短铗、青蛇三尺,浩歌谁续。不念英雄江左老,用之可以尊中国。叹诗书、万卷致君人,翻沈陆。
休感叹,年华促。人易老,叹难足。有玉人怜我,为簪黄菊。且置请缨封万户,竟须卖剑酬黄犊。甚当年、寂寞贾长沙,伤时哭。
赏析

卜算子

石孝友石孝友 〔宋代〕

折得月中枝,坐惜青春老。及至归来能几时,又踏关山道。
满眼秋光好。相见应须早。若趁重阳不到家,只怕黄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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