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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 狷狂 2462 字 2020-08-29

“司徒端敏,你不要太得意了。”一个大女孩又嫉又恨地对她大吼,“你一个血统不纯的杂种,居然能够当上太女,皇祖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骑着皇祖母刚刚赏赐给她的一匹红色小赤烈马,在皇家猎场里玩,却遇到自己几位阿姨带着表妹们也来了。

虽然阿姨们是她的长辈,可是她却是储君,尊贵只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是就出现了亲王阿姨们先给她请安,她再还礼的一幕。几个月前还是平起平坐的同龄人,几个月后连母亲见到她都是要规规矩矩的请安,几个大女孩难免有些忍不住心里的窝屈和不服。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叫嚣的大女孩:“端和表姐不懂事,孤不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收回你刚刚说的话,不然你会为自己的妄言付出代价。”

“我偏不——”大女孩被自己的母亲捂住嘴,只能干瞪眼。

这位捂着女儿嘴的母亲面色阴冷,不疾不徐向她道:“小女童言无忌,听到外面的人胡说也跟着乱学,不知轻重,还望太女殿下见谅。”

她从这位阿姨的眼中看见一抹被快速掩盖下来的怨毒,不免也觉得也有些心惊。只是退让不但不会让对方感激,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她拉动缰绳走了几步,回头道:“孤自然不会与一个说话都不打脑子里过的小孩计较。只是我大齐皇家规矩甚严,孤不知道端和表姐是从谁的口里听到这话,但是若又有水从端和表姐口里听到这话,只怕对皇家的威严有损。瑾阿姨,凡事适可而止对大家都有好处,孤想皇祖母也不会愿意从谁的口里听到这句话的。”

说完,她也不管阿姨们和大女孩们的脸上什么表情,驱马离开。

跑了一段看见自己的伙伴,她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跳下马,拍了拍伙伴的肩膀,向旁边的威武的中年女子喊了一声:“孟姨。”

中年女子哼了一声:“怎么磨磨蹭蹭的,太女殿下换了新坐骑,变得连马都不会骑了吗?”

她回答道:“要是被三王府的几对母女绊住,我才不会迟到呢?”

中年女子皱了皱眉头:“三个王府的人在一起?这可真是难得,她们不是一向互看不顺眼,相互攻讦的吗?如今反到凑到一块去了?”

“先前彼此看不顺眼,不过是因为都以为自己或者自己家的女儿能够坐上储君的位置。如今却被我抢了先,她们自然会狼狈为奸的凑到一起,先把我干掉再说。”她不以为然的说,“好了,孟姨不说这个了,今天你不是要教我射箭吗?”

中年女子严肃道:“你既然知道她们此刻把矛头都对向你,以后就要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孟姨你不用太紧张,我身边还有叶子们呢。”

这密道不知道有多长,她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呢?黑暗看起来无边无际,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的腿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麻木地一点点向前走。

此刻陆颖脑子里竟像是被这里的空气冻住,什么都不想,只是如同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样,向前继续行去。

为什么她觉得全身无力,手脚都重得好像太不起来了,连睁开眼睛都那么困难?为什么她躺得地方硬邦邦的,而且冰冷得好像一块大石头,难道她睡觉的时候滚到地上来了吗?不对她,她的房间里地板上都铺了厚厚的羊毛毯,而且就算她翻身不小心摔到地上,她的侍子呢,都不管她吗?怎么能够惫懒成这样,等她起来一定要好好训斥他一顿。

不对,她之前不是在睡觉!

记忆慢慢苏醒过来:她之前从书房里下学出来,在花园里歇息一会,肚子有点饿让侍子去拿了雪花糕,吃下去不久就腹部绞痛不止,后来就没有知觉了。

那雪花糕里有毒,有人要害她!

神智又清醒了一大半。

可是就算是中毒,此刻她不是应该被一群太医围着,躺在自己的软绵绵的床上吗?为什么身边这么安静,而且冰冷。

不,也不是绝对安静,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她被这哭声弄得心情极度不安,努力睁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盒子里?她身上的衣服精致而华美,是从来未有过的,身边还摆放了一大堆的珠宝、玉饰……还有她的太女金印,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是谁在跟她开玩笑,干嘛要把她和一堆金银珠宝放在一起?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嘴里含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真痛苦,明明她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折腾她啊。艰难的抬起手,从嘴里抠出一颗非常美丽的翡翠,刻成了蝉的样子,里面透着梦幻般的幽绿,仿佛不是一块玉石,而是被雕成蝉的一颗晨间露珠。

玉晗?

她只觉得自己被吓住了:这是玉晗,放在死人的嘴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她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如果她死了,怎么会还能够动。这盒子——不会是棺材吧?

她拼命的挣扎着,扶着盒子内壁坐了起来,向外面看去,只见数十个披麻戴孝的宫侍和宫女跪在地上,前面两个不断地向铜盆的火焰里扔纸扎的金元宝。

这一刻,她恨不得血液都凝固起来了:“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说出的话都变了声。

但即便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灵堂内,却如同巨石滚落山巅,如同海浪拍向悬崖的一样惊天动地。

所有的宫侍和宫女都呆呆地看着她,接着爆发出刺耳的惊叫,连滚带爬的后退,甚至有几个直接跑不见人影了。

看着每个人脸上惊惧的表情,她极度不悦:“你们当孤死了吗?”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力气都快用完了:“还不快去找太医。还有,滚几个过来把孤扶出来。”

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宫女稍稍靠近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脸:“殿下,您,您……还,还好吧?”

好?好个屁!

一阵晕眩又袭了过来,她扶着棺材边缘,头昏脑胀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听见有一队人的脚步快速走了过来,她勉强抬起头,寄希望于来的人不会像这几个没胆量的宫女宫侍,要不她还要在这木头盒子里待多久才会被弄出去?

只是来的人是司徒瑾,她可亲可爱的阿姨之一。

她定定的看了这位面色带惊惧的阿姨,不由得用嘶哑的声音嘲弄道:“孤还没死,瑾姨很失望吧。”

司徒瑾被她刺了一句,脸色更加白,只是眼神里的恐惧却是淡了一些,也许是听到她开口说话,知道她还活着,可下一刻这些消散的恐惧却变成了阴阴的怨毒。

司徒瑾神色一变,向身边的宫侍和宫女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蠢材,还不赶快把这个妖魔关起来!它占了太女的的身体……它是吃人的妖魔!!”

她立刻明白司徒瑾想干什么:“你敢胡说——”话说到一半,又一阵晕眩袭来,什么从胸口涌上来,从嘴角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滴在衣襟上,一片乌红。

大抵先前太医也给她灌了不少药,只是见效太慢,又或者是□□太狠,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把她身体里的毒血逼出来。她现在有些理解事情是怎么回事,自己大抵在□□和解药两种药力作用下昏厥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连正常人的体征都消失了,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解药最后还是起了效果,只是太晚了些。

“孤——”她感觉到有人走近,抬头却见司徒瑾已经走到她面前,狰狞着一张本来就缺乏善意的脸,手中举着一支铜制烛台向她头上挥了过来,口中狠狠道:“你这个妖魔,去死吧。”

她根本无法躲避,只听见脑中轰得一声巨响,就被这巨响震昏了过去。

眼睛合上的那一瞬间,殿外一轮无比圆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血红血红的。

又是一阵震动,她难过的醒了过来:好黑,好冷,头上好疼——这是怎么回事?有热流从头上不断涌了出去,她伸手去摸一片温热潮湿。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的上下左右全是硬邦邦的木头?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僵硬且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