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李助师兄弟,张老汉走了(1 / 2)

鲁州,知府衙门。

金剑先生李助正在奋笔疾书,在他的案卷上,堆满了小山一般的文书。

“师兄,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李助张望了一下,这才从柱子后边发现一个人影,黑黑的人影,便说道,“师弟,你怎么老是藏在黑暗处呢,我一下都没找到你,怪吓人的。”

柱子旁边走出一个焦炭似的黑乎乎的人,幸好两个眼睛是有光的,才知道是个活人。

原来是李助的同门师弟,外号毒焰火君的寇灭。

这寇灭还真是命大的人,他当初中了李莫愁的八雷天罡正法,李莫愁可是下了死手的,一道强过一道。

加上这寇灭擅长毒焰术,身上藏有不少火珠子,顿时将身上点燃,将整个人一下烧成了黑炭。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水者溺于水,玩火者引火上身。

大家都以为寇灭活不下来了,谁知道这家伙生命力极为顽强,又有宗门特殊功法护身,这么烧都没有死透,醒过来便苦苦乞求将士救他。

谁能想到,他还真活下来了。

虽然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寇灭倒也很坚韧,照样活得有滋有味。

用寇灭的话来说,既然上天给了他黑色的皮肤,他便要用它来寻找光明。

因此这次王庆派兵出征,攻打鲁州、宛州、襄州,他便又跟随李助出征了。

寇灭走到李助桌前,“师兄,鲁州已经打下了,为何不趁机去攻打宛州?”

“杜元帅已经发兵去打襄州,应该很快就能打下。到时候三州在手,自立为王都可以,谁也不用怕了。”

李助咳嗽几声,脸上有些病态的红色。

看来那次与西门庆殊死一战中,他耗尽精血,想要用飞剑一举击杀西门庆不得,反噬特别厉害,如今还是这个病恹恹的。

而且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寇灭关切地上前一步,掏出一个黑色药瓶,“师兄,你这老毛病又发作了。来,这是我特意帮你炼制的治疗神药:黑心丸。别看它名字不好听,对心肺有神奇功效。”

李助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走的是偏门,因此师父当年传功时,才传了他毒焰之术。

可这个师弟也是个天才,很多东西都是自学成才。

尤其在炼丹一道,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李助接过黑色的药瓶,便闻道一股浓烈的药材味道,倒出来的也是一粒粒黑色的药丸,如果不仔细看,有点像黑山羊拉出的黑粒粒。

李助苦笑一声,“师弟,你就不能弄点其他颜色药丸吗?这么一般黑,连瓶塞都是黑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找到的。”

寇灭极为认真地说道,“师兄,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本色应该就是黑色,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将为黑色所吞噬。”

李助不解地问道,“如果都是黑色的,那怎么还会有光呢,还会有其他五颜六色呢?”

寇灭说道,“五颜六色也好,七色彩虹也好,只是黑色的不同呈现方式。我说的世界本色是黑色的,是说的原色,就例如这般黑夜,也许能看到星星,也许能看到月亮,可最终都将被吞噬掉。”

“所有的光其实都是黑色的,黑到极致便是亮光!”

“我甚至觉得,这无边黑暗中,藏有一个巨大的洞,能吞噬一切。”

李助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向来天马行空,便说道,“我不与讨论这些黑的白的,我就说你炼制的这丹药的确有用,只是能不能不要弄成黑色的药丸,让我每次看着都很想作呕。”

寇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实他的牙齿并不是特别白,只是衬托出来的。

就像现在很多女生逛街,一个苗条的总喜欢拉着一个胖胖的去逛街,这样才显得苗条的更苗条,胖胖的以为自己会显瘦,其实不然。

可恶的相对论。

“师兄,这黑色的药性最足了,一颗顶十颗。”

李助无奈,只得就着清水,皱着眉头将七粒黑乎乎的药丸给吞了下去。

许久,待药丸在心腹中化掉,李助才觉得舒坦一些。

“师弟,我们能打下鲁州,一则是西门庆的主力不在这边,他的精锐部队都在威胜;二则是我们两路大军,同时发动攻击,打了邓超兵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拿下来。”

“我没有想到,田虎这般不堪,竟然才两个多月,便被西门庆给拿下了。”

“要是田虎能争口气,再支撑哪怕半个月,我绝对有把握能拿下宛州、襄州,哪怕是青州都是有可能打下来。”

“如今西门庆大军已经扑了过来,宛州与襄州岂是轻易能打下的。”

“这鲁州,也是岌岌可危啊!别再说打宛州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全力守住鲁州,守住淮西的北大门,这才能保住淮西六州府,才能保住南丰城。”

寇灭叹了口气,“师兄,我们原本是闲云野鹤之人,你信了‘遇庆则发’这句话,帮助这王庆打下了这般的地盘,我便也跟着进来了。”kanshu五

“可是,师兄,这王庆真的不像是个有大志向之人啊。”

“你看看他都干的是些什么事情啊?嫌弃段三娘长相丑陋粗狂,竟然叫杜元帅冒着生命危险从京城里将那蔡太师的孙媳妇童娇秀给拐到了南丰城,最为无耻的是,还将那童娇秀养在你的府中。恶名你给担了,爽便由他爽,岂有此理。”

“这事情天下皆知,唯独死死地瞒住段三娘与段五。”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段五如今是护国大将军,段三娘岂是泛泛之辈?我看迟早有一场大乱。”

“而且王庆这人心眼太小,见独臂刀王武松武艺高强,深得军心,迟迟不肯给他官职,只是让他领着当年的手下,跟着师兄你与杜元帅作战。”

“这武松还真是条汉子,每次都冲锋在前,杀敌无数,屡立大功,王庆却视而不见。可是武松手下之人,对王庆早已生怨。赏罚不公,如何服众。”ia

李助脸色一寒,“师弟,慎言!楚王之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我们做臣子的,尽忠而已,岂能随意议主。”

寇灭见李助叱责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师兄,你也不用吓唬我。我只是跟着你做事,又不听从那王庆的吩咐。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大不了一走了之便是。”

“只是师兄,我为你感到不值得啊。担心这王庆不是良主,你枉费心思,白白送了修为。”

这时寇灭压低声音说道,“而且师兄,我怀疑你那个‘遇庆而发’,这个“庆”不是王庆的‘庆’,而是西门……”

李助脸色顿时煞白,站起身来,指着寇灭,张口便要骂。

谁知没有骂出来,怒急攻心,李助只觉得咽喉处一股热流涌出,便朝旁边吐去。

血,鲜血!

黑色的鲜血。